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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婆子先前一直在生病，這次怒意滔天，歪打正著，反倒是能把話給說清了。

    阮家的人，幾乎都帶著衝天的仇恨怒視著阮明姿，嘴一直罵著各種汙言穢語。

    就連平日跟阮家老宅的人交好的人家，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這也太……

    周正重重的用拐杖碰了碰椅子腿，發出聲音來：“行了！到底是個什事，你們好好說！”

    毛氏搶在眾人前頭，強忍著被耍弄的怒意，飛快道：“周正！你可要替我們家做主！我們好心好意請阮明姿那小賤人來家吃飯，可那小賤人竟然帶了武器，把權哥兒給傷成了重傷！方才您也聽孫大夫說了，權哥兒傷勢重的很，這次說不定就……”

    “我兒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趙黃氏打斷毛氏的話，嘶吼道。

    “權哥兒哪怕沒事，這次阮明姿這個小賤人也一定要付出代價才行！”趙婆子麵目猙獰的喊著。

    周正皺了皺眉，“要說事就好好說，左一個小賤人，右一個小賤人的，像什話！”

    頓了頓，他又看向阮明姿，態度稍稍和緩了些，卻帶著疑問：“明姿，這到底是怎一回事啊？”

    高氏跟齊大娘比阮明姿還要緊張，她們倆早已注意到阮明姿那微微散亂的前襟，覺得這事可能對阮明姿有影響，不太想讓她當眾說。

    高氏遲疑道：“周正，要不，咱們去屋子說？”

    毛氏卻尖銳的出了聲：“怎著，你這是想包庇那個小賤人？！感情受傷的不是你家呂生金！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怕你兒子爛瘡流膿遭報應！”

    高氏氣得渾身發抖，毫不留情的罵了回去：“我家生金站得直行得正，怎可能遭報應？！倒是你家從上到下都沒個好東西，才應該小心些，別走路掉茅坑！”

    毛氏激動的要上來撓花高氏的臉。

    周正不得不大喝一聲。

    好在周正在村子一向有名望，毛氏勉強停了下來，在那氣得大喘氣。

    高氏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不屑的瞥了毛氏一眼，心卻有些存疑，覺得哪有些不太對勁。

    今兒晚上，這阮家從上到下，態度都太激憤了……一個個的臉紅脖子粗的，就連毛氏這慣來會做表麵功夫的，也仿佛不管不顧的撕去了那層皮……

    這念頭在高氏腦子一過，她又轉念一想，聽孫大夫的話頭，那趙家權應該是傷到了那活兒。這可是斷子絕孫了，她們氣成這樣，倒也多少能理解。

    高氏便把這念頭拋到了腦後。

    周正咳了一聲，倒想的很全麵：“這事說不定涉及隱私，要不就去屋子……”

    這次，沒等阮家人開口反對，阮明姿倒先開了口。

    “不用了，正爺爺。”她手捏著塊浸滿了薑汁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露出一雙又紅又腫的眼來。

    院子燈火通明，眾人看得分明，莫名覺得心中一抽。

    比起狀似惡鬼，謾罵不止的阮家人，阮明姿這模樣可以稱得上楚楚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