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娘娘,你的身子好滑啊,就像,就像小羊羔一樣……”
“嘻嘻,是嗎?你想要我嗎?”
“想,想的命都快沒了,求娘娘慈悲,救苦救難,救救我吧!”
“那你吟一句詩吧,打動我了,就救你的命!”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一句你上次已經念過了,嘻嘻。”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句何家的早念過了!”
“啊?那個牙都沒了的老王八蛋,娘娘,那我真的想不出來了。”
“想不出來?那就算了……咯咯!”
“別,別,娘娘,我求你了,這多天,我都為你得病了,你再不救我,我會死的!”
“真的嗎?”
“真的!”
“那這樣吧,你把上次我教你的金剛經第五品念來,就算你過關……”
“嘿嘿,娘娘,別說第五品,就是讓我把三十二品全背下來,都成!”
“哦?三十二品你全都能背下來?真的嗎……哎呀,別急嘛,你先背來……”
“第五品,如理實見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娘娘,你怎哭了,我背錯了嗎?”
“沒,沒有……你來吧……啊……”
“謝娘娘大恩,謝娘娘大恩……”
古骨龍城地處大漠,三族混居,雖沒有嚴苛如青銅那般的人理倫常,但也並沒有勾欄煙花,再加上本就男多女少,故而,女子反倒可以配於多夫。
但像“娘娘”這樣,於滿城男子行夫妻之事,卻並不婚配的,隻此一例。
隻不過,“娘娘”有個規矩,要,能用一句詩詞打動她,要,就要背上一段金剛經,雖然那些垂涎若渴的男人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娘娘”為何有這樣奇怪的嗜好,但為了一親芳澤,男人們個個開始吟詩作賦,背誦佛經。
“求而不得,墮落如斯,唉!”
十方已經厭倦了每天跟著央金娜索,聽那些雲雨前卻虔誠無比的誦經聲,如今,他隻能每夜,在央金娜索走後,默默地看著那個叫做李牧雲的可憐的男人。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你心愛的女人現在就在別人的床上,隻需一句詩或者幾句佛經,就能恣意妄為,而你,卻像個縮頭烏龜,連個屁都沒有!”
這樣的話,十方已經不知道聽過李牧雲喊過多少次了,但也隻是喊喊而已。
李牧雲抬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揮了揮,卻驚動了懷中的小男孩兒。
“爹?”
“沒事,有蒼蠅,爹幫你趕蒼蠅呢,快睡吧。”
“爹,兒想娘了,為什每天都是爹陪我睡,娘不陪呢?娘是不是不喜歡我?”
“當然不是了,娘最疼小菩身了,但娘她……她……”
李牧雲連說了幾個她,卻一時間說不下去了。
“爹,怎了?娘怎了?”
“兒啊,你還小,還不懂,其實,爹也不太懂,不過,爹相信,等你拓跋爹爹回來了,他會懂,他會教你的……”
“拓跋爹爹,他什時候回來啊?”
“快了,快了,等小菩身長大了,拓跋爹爹就回來了,娘也會回來的。”
十方已經被困在這古骨龍城太久了,都已經麻木了,轉身飛出了已經從破窯變成瓦房的大屋,一頭栽進一坨牛糞之中,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這每天比吃屎還難受,邊巴西卜,你個王八蛋,我什時候才能離開這呢?”
……
拓拔的確回來了,就像邊巴西卜之前說的那樣,拓拔成了多吉大活佛,回到了古骨龍城,那時,央金娜索剛生下了李菩心不久。
憑借著從西狄學到的氣功,多吉大活佛成了古骨龍城的保護神,但是,期間並沒有央金娜索的告白,甚至,二人連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盡管李牧雲多次想創造機會,好讓央金娜索和拓拔獨處,但二人似乎都沒有這個打算。
相敬如賓,就像……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十方的感覺就是如此,隻不過,如今他已經沒耐心在拓拔他們三人身上了,他想的隻有一個,如何能回去。
須彌山的水幹了,拓拔絕食祈求,山崩,銀礦,央金娜索用自己的血喂自己的孩子,也和邊巴西卜訴說的一樣,盡管十方也有些不恥央金娜索的不自重,但當他看到那點點紅血從娜索指尖滴下,滴入李菩心的唇間,十方也覺得心中有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
但,他依舊做不了任何。
拓拔走了,說是去湟州府求救,說一定會帶人來,救下全城的老少。
不久,蘇寶卿來了,還有成群的駱駝,帶著充足的食物和水,還有美酒。
整個古骨龍城得救了,人們歡呼,慶賀,娜索還特意向蘇寶卿獻上了代表全城人感謝的酥油茶,當夜,人們載歌載舞,還第一次品嚐到了來自江南錢塘的美酒,除了多吉,人們就像喝水一般,同飲美酒。
蘇寶卿還當眾宣布,每月都會提供足夠的食物,水和衣物,並雇傭男丁一起開采銀礦,收益和古骨龍城對半分,等銀礦采完,就幫著所有人遷到青銅王朝,那些銀礦足夠任何人當上財主,可以榮華富貴過上一生。
當時隻有十方知道,這是個天大的謊言,等銀礦采完之後,等著全城人的隻有一場殺戮,不會留下一個活口,但他卻無能為力,隻能一邊舔舐著烤肉上的甜汁,一邊冷漠地望著滿城的狂歡。
當夜,央金娜索就醉在了蘇寶卿的床上,但並沒有例外,娜索依舊讓蘇寶卿念上一首詩詞,蘇寶卿醉眼朦朧想了片刻,而後聲聲哽咽:
“記得明年花絮亂,須看,泛西湖是斷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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