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楊立國話語背後的仇恨和憤怒。

    蘇越沉默了片刻，說道：“老楊，你先別慌，先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如若真的有幕後黑手的話，咱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直覺告訴蘇越，這不是簡單的車禍，可他還是要先穩住楊立國，免得他亂來。

    南華不是長陵，勢力錯綜複雜，各種利益盤根錯節，一旦亂來，恐怕不但仇報不了，還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添越資本”目前還隻是一家小機構，根基並不牢固，經不起折騰。

    誰會對劉思妍出手呢？

    鄭家和金鵬投資，他已經打過招呼了，盧開慧雖然很想救自己的丈夫，可也知道在鐵證如山，輿論瘋狂聲討的局麵下，根本就不可能翻案。證據已經被掀了出來，法庭上，不管有沒有劉思妍這個人證，鄭家源都會被定罪。

    這個時候，她隻能想盡辦法，找最好的律師，讓丈夫不要被定為死刑，才有之後營救的希望。

    為了讓法院能輕判，這個時候，她就更不能再度激化輿論。

    劉思妍本來就處在風口浪尖上。

    鄭家這時候若動她的話，肯定會被認為是殺人滅口，徹底激化輿論矛盾，這樣不但對於鄭家源的案子，於事無補，而且還會將剛剛度過危機的申源地產，再度送入險境。

    盧開慧不會這蠢，金鵬投資更不會這蠢。

    蘇越猜測，這事大概率不會是鄭家和金鵬投資所為，而可能是有些自作聰明的申源地產關聯利益者，或者說是胡家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所為。

    “小蘇……你知道，我已經沒什可以再失去的了，他們敢對我女兒出手，那我……”

    “我知道，老楊。”蘇越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他的信念，在女兒重傷的那一刻，恐怕已經開始崩塌了，“隻要查清楚了幕後黑手，你想做什，我們都會支持你的，我們整個‘添越資本’，都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心的一切希望，都被抹滅，那種絕望，蘇越體會過。

    當楊立國知道女兒和妻子的消息的時候，倆人平安，也許就是他活著的唯一意義了，也是他願意站出來，重新麵對生活的唯一動力。

    蘇越還記得那天，楊立國知道女兒和妻子生活在南華，一切平安時的樣子。

    那種笑容，是對於未來的憧憬，是希望重新燃起時的激動。

    “無論是誰，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楊立國的聲音哽咽，“我沒能做好一個父親，這十年……是我太懦弱了。”

    蘇越沉默，握著電話，聽他發泄心的悔恨和自責。

    他知道，這時候的楊立國，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他隻需要聽著就好了。

    時間不會重來，人生的路，是一條單行道，做錯了，隻能反省，然後用更多的努力，去彌補，去償還。

    蘇越很幸運，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可楊立國不會有。

    “老楊，你那……還需要錢嗎？”蘇越問，“如果需要錢的話，隨時說話，劉思妍的家境普通，她們家，應該並沒有多少積蓄，不足以給她最好的治療和恢複。”

    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都是沒用的，他能做的，也就是金錢上的支持。

    楊立國搖了搖頭，拒絕道：“蘇越，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隻是想……你能不能通過鄭家的關係，幫我查一查，這到底是誰幹的？”

    警方的調查，時間會很久，而且不一定能真相大白，他等不了那久，也不會傻傻地完全相信警方。

    蘇越‘嗯’了一聲，簡單安慰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他想了想，轉而給盧開慧打了過去：“盧女士，南華電視台路口的車禍，我想……你已經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