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選擇單刀赴會,獨自去跟皇城司的人談判,第二日,便有一輛漆黑的馬車停在旅店門口。
戚籠慢條斯理的吃了早餐,順帶去二樓看了看戚小骨的狀況,發現這小僵屍依舊還在孵化之中,整個屋子都被白色屍毛覆蓋,連窗帶門,捂了個結實。
所以戚籠也不知道,這人披袈裟已經沒了。
吩咐兩兄妹把這看好之後,戚籠便就上了馬車。
馬車無窗,大門一關漆黑一片,一絲光線都無,並且車廂上的詭異紋路對神獸血脈有壓製作用。
之前暴漲的三成血脈,一下子被封印了一半。
‘七大都督府繼承了古國遺祚,火工道人、天工神陣、神道兵、天子神兵、煞神將,有太多的強大力量,就算我吞了龍脈,成為宗師,在關外也要小心謹慎。’
戚籠暗想。
馬車沒有馭夫,趕車的馬似乎都被改造過,馬蹄子閃爍著金屬光澤,踩在地上不再是‘啪嗒’‘啪嗒’的聲音,而是‘咚咚咚’,類似打鐵一般的動靜。
觸景生情,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煉製道器了,三年的鑄造生涯,把有些東西烙印在了他的骨子。
而且他也不打算放棄這門手藝。
一口神道兵,能令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為一流高手。
那一口天子神兵呢,它要落到一流高手的手上,是不是就能誅宗師了?
戚籠這個準宗師覺的,鑄一口天子神兵用來防身也是極好的。
倘若他現在手上有一口天子神兵,就不用急著去救人,而是跟那位半神鬥上一鬥。
今日一過,距離那位厭火公降臨的時間,便隻有兩天了。
馬車突然停下,大門無風自開。
“你就是那個不自量力,要跟我們談判的關內人?”
戚籠打量著對方,黑炭臉、九尺長的身子、手腳粗大,更關鍵的是,他渾身毛孔漲開,一絲絲血腥味和刺鼻的氣味傳來。
無論內家拳還是外家拳,隻要煉到一定火候,都要閉毛孔、封精氣,這不僅是養身,還是養拳。
但有一種人,不用遵守這般規矩,那便是四大煉中,從煉肉一道開始修行的拳師。
煉肉大成後,身上所有器官,髒器、大腸小腸、脂肪,全部像一塊橡皮泥一般,像怎揉捏就怎揉捏,能一口氣將身子增大近一倍,也能縮小到隻有常人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大。
人體精氣生機早被捏入其中,搓了又搓,分散不開。
而且煉肉大成的拳師最是多變,他可以走至剛至陽的路子,也可以使陰險詭譎的內家掌法,或者是身體內外,藏有無數件暗器,卻脫光光也找不到一根針的暗器大師。
所以武行公認的,四大煉中,‘屠戶’最危險。
當然,另外三煉有成的一流高手,也各有外號,筋、骨、皮,分別對應著鷹犬、湯婆子、讀書人。
戚籠掃了對方一眼,無視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謙遜的一笑,“原來是練關外炮拳的先生,久仰了。”
既然是來救人,就不能板著臉、翻桌子,要和和氣氣的人前顯聖。
果然這話一出,‘屠戶’麵色一變,煉肉大成的高手,被人一眼就看破了跟腳,這是大忌。
他這才擺正了態度,眼神謹慎的打量著對方,緩緩道:“來都來了,搭把手啊。”
這一句話用心險惡,他站在開闊地上,可以用最舒服的方式發勁,而戚籠踩在馬車上,立足先就不穩,而且出門要躬身,握手要探頭,這叫‘水淺王八深’,是砍頭找死的姿勢。
可是你空口白牙的來救人,人叫你怎做,你就得怎做。
帶著鐐銬跳舞,你還能跳的起來,那才是真狠人。
戚籠笑容不變,隻是拱著身子鑽出來,在出門的一那,閃電般的出手,兩隻手重重握在了一起。
龜縮頭,鼉探尾!
一那間,‘屠夫’的身影高漲了一半,銅鈴眼、麵盆臉,頭頂高過車頂,每一節指節就像是圓溜溜的小紅球。
四周地麵像是埋了地雷一般,‘轟轟轟’的炸成一團。
火藥勁,就是通過對肌肉不斷的衝氣和排氣,在體內造成氣血爆炸的效果,最善破樁功。
然而這一連串的轟炸,卻沒有波及半點馬車,還有馬車上的戚籠,像是炸藥被剪刀剪了一刀似的。
最多隻是讓戚籠臉一紅,瞬間就恢複常態。
“勞駕/”
戚籠輕輕跳下馬車,看向對麵的花園房,手掌撣了撣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好強的內家功夫,你是關外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關內人。”
關外氣候惡劣、飛煞走屍,一般的花種幾乎難以在這種環境中生存。
所以關外人來關內居住,最喜歡的事,便是在屋屋外種植大量的花賁,久而久之,這類花園房就成了關外人的標配,甭管有錢沒錢,實力如何,總要來上這一套。
反倒是關內人,不管多有錢,又或是在外有多少兵馬的軍閥頭子,在‘租界’內都不允許住這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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