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曾經說過,要想不借助這兩種先天寶物破碎虛空,隻有一種可能,便是神魔之軀。
她的意思是,隻有神魔之軀的強度,才能夠撐的住後天的粉碎之力。
而事實上,神魔借天地而生,方一出世,肉身強度便能達到普通神仙的層次。
而且神魔與上古天地息息相關,隻有先天神魔,沒有後天神魔。
也就是戚籠機緣巧合,‘拚湊’了這一個偽·神魔之軀。
隨著粉碎虛空之力反複錘煉,那無匹的力量反複衝擊,那巨大的上古人族軀殼,也開始寸寸毀滅,而吸收的‘上古人道投影’也開始越發虛幻起來。
小千世界核心是一個世界的本源,小千雖然比不上大千,但也是造化之源,所以在這種層次的毀滅中,能夠‘從無至有’,將人最後一點元靈保存,並在破碎虛空之後,重新繁衍出三魂七魄。
然而‘上古人道投影’畢竟隻是投影,麵對寇六道口中‘踏天階’的力量,便就有些頂不住了,一尊尊上古人族幻影在嘶吼,但身影卻是越來越淡薄。
似乎天生被其所克一般。
人道強盛,天道力量便衰竭,反過來亦如是。
“有點麻煩啊。”
一道淡淡的,帶著點笑意的聲音突然從虛空中響起。
戚籠終於清醒了,事實上,在粉碎虛空之時,他的意識也就模模糊糊能感應到外界的情況。
菩提僧的經曆,戚大寇的情況,幾乎同時湧入他的腦海。
神秘莫測的大姐、陰謀算計的孫姑神、霸道恐怖的寇六道,一個個的,走馬觀花般的亂轉。
而等他徹底蘇醒之後,卻發現本能已經主動粉碎虛空,而且合道還在粉碎虛空之前。
他的確有過不用‘小千世界核心’和‘先天胎膜’的念頭,但這應該是經過精心推演後的一個過程,而不是這‘莽撞’。
不過經曆過無數生死危機的戚籠,早就視生死如常,冷靜無比,一方麵顛倒磁場,拖延粉碎虛空的過程,另一方麵釋放人道霧氣,想要借助這個契機,將人道投影合一,無論是黑色、深黑色、血色級別的投影,化虛為實,徹底融入開辟出的神軀之中。
淡白色的霧氣徹底覆蓋了所有的投影,上古怨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淡淡的人形。
借助對於夜晝國的改造,在人國合一的狀態下,戚籠終於成功洗淨了這些怨氣,此時,每一位上古人族的頭頂,都有一道幻影顯出,是戚籠麵孔,卻又是上古人族的形狀,數以百萬計。
而另一邊,粉碎虛空的力量隨著磁場的影響,同樣凝承了一道黃色人形,麵蘊含的磁力堪稱恐怖,動蕩一個小世界足夠了。
兩道人影對立而站,彼此間散發著恐怖、且絕不相融的力量。
天道與人道,彼此對立,彼此兩分。
戚籠的一絲元靈在二者中間,仗著真神級別的意念,勉強維持一個平衡。
‘這個關口,舍棄任何一個都是道行盡喪、灰飛煙滅的下場,磁力攝住了我的一絲魂靈,而上古投影則鎖住了我的道行,二者分別取代了小千世界核心和先天胎膜的作用。’
不過戚籠並沒有覺的這是九死一生的時間節點,反而覺的機緣不小,念頭一想便就明白了。
‘原來這機緣是應在這後天建木大道之上,這步棋真是走的對了。’
‘這是後天大道形成的後天世界,上古物種不可能存在,所以上古血脈隻是投影,無論是神魔之軀、還是上古人族,都不可能借此誕生,就算誕生了也隻能是怪物。’
‘就連當年支撐天地的天柱也轉化成了後天之道,百靈子想要做的,便是用這後天之道,支撐道場,效仿上古之舉,但是他失敗了。’
‘而失敗的原因,很可能便是他無法一邊掌握人道力量,一邊掌握天道力量,哪怕強如百靈子這類接近飛升的強人也是如此。’
‘但是我不一樣,粉碎虛空就是天道的力量,而上古投影又是人道的力量,後天建木大道可以取代我自己的意誌,維持二者的平衡。’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把他推到了現在這個階段。
戚籠念頭一動,後天建木的幻影突然出現在二者之間,不用驅使,便自動生出了變化,樹根生出了無數觸須,紮入上古投影的背部,同樣,樹冠之上,磁場所化的人影也一屁股坐下,樹身轟隆一聲,整個天空猛的一陣搖晃。
這兩道人影不約而同的,開始瘋狂吸收後天建木大道的生機,飛快生長。
而後天建木大道最強大的一點,便是恐怖的生機。
天高一丈,柱長一丈,地深三尺,柱深三尺。
一股類似於小號‘開天辟地’的感悟從這個過程之中溢出。
戚籠忽然一愣,想到了佛經傳說之中,如來坐於菩提樹下七日七夜後成道的故事,心情頓時怪異起來。
怎感覺如來仙人的這套流程,跟自己現在的狀態,居然頗為相似呢。
他沒有靜坐七日七夜,事實上,三日三夜後,無論是粉碎虛空、還是上古投影,都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就在成道的最後一個關口,他仿佛看到了一尊無比龐大的開天之神,出現在了宇宙之內,天地之外,其大無窮盡,其寬無窮盡,目光下視,奇異的盯著這方天地。
而這一次,戚籠看到了對方的臉,跟自己有三分相像,而對方的手上,提著一口長無窮盡的神刀。
而在其它人眼中,夜晝國的磁場在三日三夜後,猛然消失不見,第一次,夜晝國民看到了大千世界的九輪太陽,那陽光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燦爛,以至於在一陣恍惚之後,不少人眼中流下了淚水,這其中就包括夜小雪。
似乎有什東西消失了,似乎,又多了點不一樣的未來。
……
“眾卿不用客氣,以後本皇不在國內,就由皇妹替本皇監國,日後見她便如見本皇。”
皇位之上,一身白衣的戚籠笑著對夜閣幾位大學士開口道,反倒是夜小雪一身鸞衣華蓋,打扮的十分莊重。
證就真神之後,這夜晝國內,再無一絲絲的力量讓他顧及,自然不用再借用朱太後的名號。
“日後國內朝政就麻煩你了,祝丞相,”看著幾起幾落,已經發須皆白的祝應安,戚籠笑道。
“老臣領命,”祝應安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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