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回想陰陽城種種,卻發現難有什忌諱與信息。
禁地之所以為禁地,便是入者九死一生,難以逃脫。可與古莊和畫墓不同,此地更為詭秘難測,極少現世。
而且前一刻明明在九霄之上飛行,如何變成這番詭異場景,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荒轉頭正要詢問赤螭,卻悚然一驚。
隔著不遠正站立三麵怪物,青麵紅舌,獠牙外露,貪婪地看著他,緩緩移動而來。
幾乎瞬間,幽影脫神識,下意識地就要斬詭。
可眼中怪異,似乎又有些莫名的熟悉,讓他的動作為之一滯。
迫不得已,使出金蟬目,眼中暗金光色暗湧,方才看出些許端倪。
拋卻那三麵不說,身軀卻是妙齡女子的柔弱軀體,而且穿著正是赤螭無疑。
隻是對方此刻動作晦澀,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之舉,手中正握著那柄烏玉簪,散發輝光,護佑周身。
赤螭也望向他這邊,麵色表情無法察覺,體態卻顯得很謹慎,充滿防禦之備。她貌似也發現不對,沒有輕舉妄動。
荒若有所思,手中映現出銅鏡,對著自己一照,一副修羅獠牙,嘴角沾滿鮮血的惡鬼浮現而出,與地獄道中的鬼怪十分相像。
這番動作,落在赤螭眼中,卻是那惡鬼手中飛出血蟲,縈繞眼前,似乎要施法,她不由地緊張起來,甚至考慮是否要搶先攻擊。
可下一刻,她停下法訣,蓋因對方掏出一根漆黑燒火棍,黑不溜秋的模樣十分低俗,不過赤螭卻認得這是荒隨身攜帶的法寶。
哪有修道者會帶這個無用之物,赤螭早知此物必定是有所功效,甚至頗為關鍵的法寶,可沒想到它能無視這陰森之地的法則,顯露本體,簡直不可思議。
若猜測為真,此地生生從一位天仙手中將少陽門人拘束起來,縱然幻術之法乃此城萬千之一,可任憑她手段用盡,也無法破解,便知其詭異。
荒將少陽令取出,見赤螭停下動作,便知有效。
此刻不是隱藏的時機,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危,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便是用少陽令給予對方提示。
或許道一劫煞能夠鎮壓,甚至恢複周圍異常。可這樣一來木秀於林,必然會引起更大騷動。
通過金蟬目,在黑暗四周瞭望,他已經觀測到許多身著道袍,頭顱異物的怪誕。有青麵獠牙、醜陋黑麵、泣血破碎之容,形態各異,如同地獄臨世。
由於認知障,靠近的人早已大打出手,絲毫不留情麵,金烏訣與夕日神典的輝光充斥四周,可若撤掉神通,或許是血海滔天的另一番景象。
不過荒發現,被拘禁之人皆為凡俗弟子,不曾有仙人。否則以人仙的道法,在此地簡直是閻羅級別的存在,無可匹敵。
且以規模來看,隻有數十人,想必陰陽城詭譎難測,也有自身限製,否則將少陽門人一罩,全在此處自相殘殺,還鎮壓個屁,四大仙門引頸就戮即可,徒增笑耳。
諸人在鬥法間,也察覺出不妥,縱然幻象逼真無法窺探,可任憑血海滔天,對抗中道法的強度與本質無法改變。
在死了半數人後,餘下便更為小心,遠離那些危險之物,獨自行進。
赤螭在荒十步之外,沒有放鬆警惕,卻也思慮明了。縱然沒有金蟬目那般神通,窺伺周邊,可也另有手段。
一根枯枝自手中伸出,枯木逢春,頓時清風浮動,四季更迭,便聽得那怪麵之物傳來熟悉聲音:“赤螭?”
“荒師弟!”
縱然有些沙啞,甚至斷斷續續,卻不再是野獸怪吼,能傳出人音,心底便更穩妥一番。
“此處極為詭異,少陽弟子有數十人被拉入,皆麵目憎惡,自相殘殺,輕易不能辨識。”
此話一出,赤螭便知曉荒另有方法,能夠看透黑暗,識破真身,怪不得對方第一時間將燒火棍拿出來。
她正要商討對策,忽然聽得遠方傳來沉悶的擂鼓之音,前一刻似乎還在遠方天際,下一秒便在腦海中出現,聽者無不顫栗,無限恐懼湧上心頭。
甚至動用春秋秘技的赤螭,感到心髒被重重錘了一下,一口鮮血噴出,清風也隨之消散。
最後傳來斷續之音:“跟著我,變……”
荒的聲音再次變為詭異的嚎叫,而且他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時而靠近,時而遠去。
赤螭卻不管其他,隻盯著那漆黑燒火棍,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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