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帳悠長,金黃披撒,七十二座宮燈永不熄滅,守衛著帳中人。
往日無聲無息,沉寂不知多少年的殿堂,如今有了變化。在大床旁的一角,燈架之上本來燃著的幽綠火焰,突然從內炸開,一抹金光從中迸出,竄至金床。
受輕紗遮掩,難以看清具體情形,卻好似一位女子躺在其中,閉目沉睡。
忽地遠處傳來細微聲響,好似油燈撚芯“啪”地一聲,燈火之中顯出兩道身影。
深厚男音:“最後一尊幽棺已葬,神女也該蘇醒,可看似依舊沒有動靜,是否敲響魂鍾?”
清脆女音:“天地大劫,神女身負重任,浮屠大人親自布下此局,如今跨越萬載,自有命數,不可急躁。”
燈火再度幽暗,男子沉吟一番,開口道:“也罷,我族等待如此之久,也不在乎些許時光。
不過近來幽都有令,十三冥令下達各方,篩選所謂幽者,卻不知是何底細。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收集道源之基,所圖乃大。”
女子答道:“風雨欲來,此番變數恐怕尊者大人早有料到,幽棺恰好安葬,怕是借了此勢。
天機混沌,方有成功之機,我們靜待即可。”
麵容同時轉向幔帳,望著那朦朧身影,兩人低頭示尊,隨後一陣清風拂過,燈火中再無影像。
偌大宮殿,奢華幔帳,如鮮花之床拱衛,稍見妙曼。
……
冥河島嶼之上,詭異手掌眼看要靠近竊臧,粗壯樹幹慢慢變得煞白,竟是一株紙樹,其上褶皺凸顯,將竊臧身形拓印。
詭異手掌中間有一空洞,本來是那斑駁鎖鏈,連接雙方,此刻一端頓時有些模糊,再細看,竟然隱約間與那紙樹上的竊臧身影相連。
荒等人看去,兩者身形模糊重疊,明明位於兩地,卻有重疊於一體的趨勢,難以分辨。竊臧本被破壞的蝕陰之體,同樣轉移到了紙人身上。
“躍八丈,受死!”
竊臧得了喘息機會,自然全力以赴,銀思須臾間變化作一柄剪刀,“哢嚓”一聲,幹脆利落地將那詭異手掌徹底剪斷。
便聽得一聲慘厲尖吼,似那春日貓叫,刺耳難當,凡所聽之人耳洞中皆滲出血來。
待詭手跌落在地,不一會便生起道道黑煙,凝聚成一顆鮮紅心髒,不停跳動,卻明顯在其上有一深深刺痕,滴落鮮血。
拳頭大小地心髒,忽地生出口齒,對著出現的奎封怨恨道:“莫非甘願當狗,祈求主人給些吃食?”
紙人之後,袁洪緩緩走出,盯著躍八丈輕蔑笑道:“你這般道化之象,連鬼都做不得,有何資格在此猖狂?”
見袁洪這一凡俗也敢叫囂,躍八丈化作的心髒猛地一顫,如同巨錘砸下,隻見袁洪痛苦地捂住心髒,口鼻流血倒下。
始一沾土,卻化作層層碎紙,變得黑紅,原來是奎封手段。
“困獸猶鬥!你若想爭孟渡之權,光明正大地競爭便是,卻偏偏要引冥河詭物登船,犯了忌諱。
誰知是你控製了它,還是它同化了你。本就修道化之劫,卻如此肆意妄為,不知節製,取死之道。”三具紙人齊齊現身,竟不知誰是奎封。
下手卻絲毫不慢,三紙將那漂浮心髒圍住,如一座紙牢,困於內者不得進出,縱使陰暗之氣,都被隔絕。
不得不說,鬼仙的強大在於其堅韌,竊臧之法寶絕非等閑,被生生剪斷魂軀,又被奎封困住,躍八丈依舊未滅。
若是換了凡俗之輩,同等烈度交手,豈不見三絕之陣中倒下多少鬼怪。
但也就到此處了,道化之劫極為難纏,躍八丈化魂奪軀神秘無比。可奎封同樣修道化,且更擅長封禁,再有竊臧在旁協助,躍八丈以一敵二恐怕力有未逮。
“此次時川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究竟有什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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