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攔住她，“蘇小姐的身體很差，現在盡量不要受刺激。她似乎有點低燒，而且情緒不穩。文二小姐，還是先讓她休息吧。”

    “也好。”文媚兒讚同地點點頭，卻突然扭頭看她一眼，“什文二小姐？叫我仙女。美女，魅。”

    李醫生滿臉遲疑地點點頭，“哦！”

    明爍走上前，傑克用和他說：“Mr明，如果病人不簽字，還有沒有死亡證明我是不會動手術的。”

    明爍有些怒意，他用中文罵了句，“哪來的這多廢話。”轉而他換上流利標準的英語，和他說了幾句，傑克點點頭去準備，換手術服。

    明爍接過手的單子，和文媚兒說：“您和我媽先去休息吧。”文媚兒神色有些不正常，“爍，你準備怎辦？”

    明爍拍拍她的肩膀，沒說話。文媚兒知道他的意思，她又何嚐不想這樣呢？這也是她的意思，隻是她也需要一個支持而已，一個足以支持她這樣做是正確的理由。

    文媚兒點點頭，“我先和你媽去休息室等你，有事叫我們。”

    文媚兒走向蘇萌的病房，明爍看一眼手的單子說：“你先去擬一份死亡證明，準備好手術。”

    羅院長一愣，明爍看他一眼，他連忙走開。文書和文媚兒剛走，明爍就走進去，蘇萌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兩台製氧機在工作。明爍走過去站在蘇萌床前看著如同睡著了一樣的蘇萌他俯身吻在她額前，淚水滴在蘇萌的臉上。

    他拿著她的手按在印泥上，心如刀絞的感覺他今天此刻終於明白了。當蘇萌的手印按在白色的紙上，明爍那一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

    蘇萌，對不起。我不能沒有你，原諒我的自私。

    我愛你。

    蘇錦航的病房空空的，羅院長是何等的精明，他怎會不知道明爍的意思，他把所有的醫生護士全部都支走，自己留在了病床前。

    見明爍走進來，他什都沒說，站起來。明爍把手的文件遞給他，“告訴傑克準備手術。一定萬無一失。”

    “好。”羅院長走出去。桌子上擺著一份死亡證明。

    明爍站在離病床兩米的拐角處，沒有再往前移步，看著眼前的蘇錦航，曾經神采奕奕風流倜儻的那個人如今竟然躺在床上任人宰割，那個平日和他開玩笑教他做人的明爍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他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心痛，隻是覺得那一刻和靈魂出竅沒有什區別，行屍走肉一般。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過去的，走到了床邊。他腦子全部都是蘇錦航以前和他說話的畫麵。

    “爍，快來吃飯了，看蘇叔叔給你燉的雞湯。”

    “爍，最近天冷了，上學的時候早上出門多穿一件外套。”

    “爍，你現在長大了，隻想著蘇萌，都把蘇叔叔忘了。”

    “爍，下周有時間嗎？一塊兒去打羽毛球。”

    “最近學習怎樣？高考重要，身體也重要。”

    “十八歲了，蘇叔叔希望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你這孩子，隨心自在慣了，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明爍眼前模糊了，朦朧中出現一幅幅畫麵。

    “蘇叔叔，我不想走了。”小男孩一隻手拽著蘇錦航的衣角往下拽，“你背我。”

    “好，背你。乖啊。”男人寵溺地把男孩抱起來，“走了走了，我們回家看看你蘇阿姨做的什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