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一到醫院。

    明爍下車的那一瞬間，感覺腿就像是麻木了一樣失去了知覺，他扶著車門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蘇萌和文書被推進了大廳他才緩過勁來。

    喬瀚宇過來扶住他，“沒事吧？”

    明爍擺擺手站起來，“沒事。”

    蘇萌隻是一時間精神恍惚，受了刺激昏厥，但是文書的背部和手腕以及脖頸處受傷嚴重，大量失血，需要即使手術。羅院長這句話的時候，明爍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血淋淋地在滴血。

    羅院長把手上的手術單遞給明爍，他第一次不敢去接，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有十足的保證，羅院長和李醫生的醫術是極為精深的了，這個時候再從國外請醫生專家也不現實。道理明爍都懂，多一份猶豫多一份危險，但是他的手卻始終簽不了那個字。

    “爍。”明向和明含蘊趕來，明向的領帶斜到身後，褲子和鞋子上沾滿了泥，衣袖上有水漬，明向向來都是精致的，頭發一絲不亂，衣衫整潔時尚，溫潤如玉的樣子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喬瀚宇扶了他一把，“伯父。”

    明向掠過眾人，目光定向羅院長，“人怎樣？”羅院長“現在正在準備手術，背上手上，手腕傷及動脈，失血過多，而且山了內髒，現在很危險，需要及時手術。明向“做啊，還等什？”

    羅院長的目光看向明爍手的手術保險單，拿過來毫不猶豫地提筆簽字，明爍卻抓住明向的手腕，“爸。”

    那個“爸”一出口，明向和明含蘊的眼圈倒是紅了，平常明爍真的喊這個稱呼的時候沒有幾次是認真的發自內心的，看似那堅強能抗住一切的明三少終究也被現實的殘酷重重一擊，在這個時候他還是想起這個父親的，還是需要這份親情的，雖然平常嘴上不心是有的，而他作為父親卻一直不但沒有擔起這份責任好好保護她，反而總是無意間給他傷害。

    明向握著明爍的手在手術單上簽上他的名字，“放心，你媽不會有事的。”

    羅院長進入手術室，手術室的燈亮起來。

    李醫生從另一個監護室走出來，明爍站起來神色緊張地問“怎樣了？”

    “蘇姐受了些驚嚇，我給她打了些安神的藥，休息一下就好了。”李醫生。

    明爍鬆了口氣，“好。”

    手術室一位護士走出來，“病人大量出血，著急需要鮮血，請家屬血型配上的，即時過來。”

    明向慌了，文書是熊貓血，血型是極難配上的。明爍和站在身後的錢岩峰“通知公司所有人，沒有喝酒的，過來驗血，快去。”

    李醫生“三少，這個需要抓緊時間，時間久了病人會有危險。”

    坐在明向身邊的明含蘊站起身來問“是熊貓血？”

    “是。”明爍眼睛突然燃起了希望，回過頭去，正對上明含蘊溫暖的目光。但是那一閃念的希望轉瞬即逝，明含蘊的身體從不好，底子虛弱，是不能獻血的。七八中文電腦端:

    明含蘊堅定地站起來，“我是熊貓血。我去配。”

    那一刻，明爍猶豫了，但是他還是阻止了，“不行，你身體不校”

    “沒事。”明含蘊這個時候話不多卻是極盡溫柔的。

    明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姐。”明含蘊的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如果大量輸血是有危險的。明含蘊回頭看向他，溫暖地笑笑，“放心，我沒事。”她朝著明爍眨眨眼，溫柔地“不是有醫生在嘛。”

    著跟著護士過去了。

    蘇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文書怎樣了，李醫生也不敢撒謊，這種事情也是瞞不住的，隻能實話實，“還在搶救。”

    蘇萌執意要去看，李醫生見她無大礙就隻是跟在她身後，手術室的燈亮著，明含蘊的胳膊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坐在長椅上，旁邊坐著明向和明爍。明爍看見蘇萌走過來立即起身，緊張地拉住她坐下，輕聲喝道“不好好休息，出來亂跑。”著從錢岩峰的手拿過一件外套披在蘇萌的身上，熟練地裹住她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刻意隻是順了手，他手臂輕輕擁著她，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又似乎是在安慰蘇萌，“沒事的，別擔心。沒事。”

    蘇萌握住他的手，沒話，這個時候蘇萌的緊張和慌亂不比明爍少，文書對她來就是自己的母親，她現在的心情和明爍一模一樣，甚至更脆弱。這種手足無措的挫敗感著急，她知道是什樣的，她明白撕心裂肺的那種痛。她深知明爍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默默的陪伴和祈禱。

    手術室內的燈有些刺眼，蘇萌總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要驟停了。她能感覺到明爍被她握在手的手緊緊地攥著拳頭，越攥越緊。蘇萌展開他的手，與他食指緊扣，沒話，隻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肩膀和明爍的肩膀緊靠在一起。明爍慶幸蘇萌沒事，慶幸她還在他身邊，他感覺還有一個支點在支撐著他的全部精神，隻要蘇萌在，他不會那快崩潰。

    明含蘊看著緊緊靠著的兩個人，心稍稍鬆了些。蘇萌對明爍的重要性顯而易見，還好，蘇萌醒來了，還好，蘇萌沒事。

    明向雙手緊握，一直在盯著手術室，目光未曾離開一刻。

    手術室的燈滅了，幾人同時站起來，羅院長舉著滿手是血的手套走出來，朝著明爍和明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明爍瞬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涼了，從頭到尾就像是被人潑了一桶冰水。

    羅院長麵色沉重，眼眶有些紅，他緩緩道“對不起，明總，三少。我們盡力了，夫饒刀傷嚴重，傷及到了內髒。”他有些哽咽，“你們早做打算。”

    明向倒退了兩步，被錢岩峰及時扶住，坐在椅子上。明爍倒是站得穩，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盯著羅院長的臉看，直勾勾地，把人看得發毛。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

    蘇萌也一時間沒了力氣，徹頭徹尾的失望那種難言的悲傷撲麵而來。她慢慢地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