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開問道:“你想讓我抗下一切討好他們?”
雷清楊抬起頭看向路開。
她剛才仿佛是一個木頭人,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絲絲的知覺。
路開沒有怪罪雷清楊,反而憐惜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可憐人,身不由己,為了宗門付出可以付出一切,而現在,你也正在這樣做。但是,這活著,不累?”
不累?
有什東西擊中了雷清楊的內心。
“嘩!”
雷清楊眼中突然湧出了淚水,淚水像決堤的河流,止都止不住。
“凡人的命,真的就一錢不值?”
路開把目光從雷清楊身上移開,看向麵前的幾人,點頭說道:“沒錯,梁小茹是我的內應,藥是我交給她的,人也是我殺死的。這一切,跟這位天鷹宗的少宗主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我做的。”
路開想看看,雷清楊是不是真的那視凡人生命如草芥。
路開想起梁小茹死之前,站在亭中的時候,兩根手指在虛空挖了挖。
他也微微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比劃了一下。
在某一刻,路開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了梁小茹這個瘋子。
他也想看看,雷清楊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唰!”
所有看著路開的目光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鷹正南都沒有料到,路開竟然會如此爽快的攬下所有的事情。
雷清楊身子一震,再次看向路開時,她突然覺得路開的雙眼,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
“等等,我有話要說!”
雷清楊終於開了口。她的嗓音低低的,啞啞的,嗓子因為剛才過於悲傷的嘶吼而受到了損傷。
鷹正南看見雷清楊要開口說話,蠱惑道:“對,清楊師妹,站出來說出那個畜牲對你下藥的事實!即便那個畜牲是你父親的救命恩人,我們天鷹宗也絕對不允許這樣的畜牲逍遙法外!在凱灃郡、熹何郡,沒有什事情是我們天鷹宗擺不平的!清楊師妹,你要相信我們,天鷹宗,是絕對實力的象征!”
鷹正南一次又一次的強調天鷹宗的實力,他相信雷清楊聽得懂話中的意思。
解藥已經在雷清楊的體內發揮了作用,丹田之中的真元開始有了活過來的跡象。她伸出手,那落入池中的飛劍有了感應,衝出水麵,淩空一抖,所有附著在劍身之上的水珠全部滑落,劍刃散發出森森寒光。
飛劍懸浮在雷清楊身邊。
鷹正南指了指路開,說道:“清楊師妹,一劍殺了他!像他這樣的畜牲,死有餘辜!”
鷹正南催促道:“不要再猶豫了,為了整個沉雷宗著想,殺了他!”
雷清楊冷漠的看向路開。
路開背負雙手,仰首說道:“我路開七尺男兒,生於天地之間,行得正坐得直,從不做任何違背道義良心的事情!”
夜風刮過,吹得路開的衣角獵獵作響。
路開站到筆直,身形在月光中說不出的偉岸。
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度從他周身溢出,讓一切邪祟望而生畏。
正氣。
這就是正氣。
浩然正氣!
雷清楊曾經聽到過一次路開說過這樣正氣凜然的話,隻是那一次,她連路開的半個字都不相信。
而此刻,望著路開的她,在路開話音剛落,便覺得身體一震。
飛劍刺出。
飛劍刺向的人,不是路開,而是鷹正南。
帶著濃烈殺氣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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