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妓女比喻有點不恰當。雷豆杵子幾乎沒什羞恥心,他的驚怒來緣於恐懼。因為四狼說得極有道理,如果常天明願意放下身段改變初衷,樂於跟他合作的肯定遠超自己,那時自己沒了利用價值,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對,他怎知道自己背後有人?
“你他媽別胡咧咧了,還扯出啥主子。”意識到問題的雷豆杵子急忙辯解,“你們這幫王八犢子占茅坑不拉屎,大家夥兒早看不順眼了,拔了你們是幾個咎子商量好的。識相的現在出來投降,願意歸順的爺帶你們吃香喝辣的。”
他這時候才想起否認已經晚了,葉靈蕖等人也就不再理他,繼續各幹各的活。
王城貝勒府的議事會議已經結束,金台台是最後來的,卻是第一個走的。
“難道真是建州那邊?”身邊一個將官有些擔憂地說一句,“可就算他們想打,為什要滅楊家滿門呢?”
榮威沒在,他離布揚古最近,顯然地位也不同一般人,應該得到了一些消息。
布揚古此時一身戎裝,麵沉似水,和開會時完全兩樣,“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不過對麵既然已有異動,咱們就不得不防。”
那人點頭稱是,急匆匆邁步離去。
天還沒亮,兩座王城和附近的民眾就被陣陣喧囂聲驚醒,人們從門縫窗縫中看出去,就見一隊隊的士兵正在蹬上城牆,還有的開出城外,更遠處駐防的軍營也陸續騷動起來,一副鬧騰景象。
蓮花山上的大火繼續蔓延,已經將山頂山腳連成一片。漫天的灰屑撲簌簌落下,就像下了一場黑色的雪。空氣灼熱無比,充滿了焦糊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似的。
一些見機得早的禽獸已經遠遠逃開,逃得稍慢一點的被火頭追上,瞬間翻倒在地,一會兒就隻剩了骨架,再片刻連骨架也化為灰燼。
林中到處都是動物臨死前絕望的哀鳴,一股一股衝刷著人的靈魂,慢說葉靈蕖和關妮子這樣的姑娘,便是朱立羽這樣的老江湖和常天明這樣在死人堆爬出來的人物,此時也一個個臉色蒼白,滿眼不忍之色。
山窪營地中的眾人把葉靈蕖交待的活全都幹完了,此時正躲在濕棉被、濕衣服等圍成的保護圈中,一個個縮著脖子,盡量壓低身體,以最大限度減少與外麵烤人的熱氣接觸。
在他們的腳下是爛乎乎的泥水,同樣不停地冒著熱氣,就像在前世的汗蒸館一樣。
但人們沒有露出一絲討厭之情。因為他們先前澆在被上的水早就被蒸幹了,正是這些從上坡流下來的水才讓大家夥兒支撐到了現在。
雷豆杵子等人也早就悄無聲息,想來是山火太大,他們也不敢停在山,提前跑掉了。
寂靜的夜空中,山上方向突然傳來“哞哞”的聲音,就像有一隻巨牛被山火激怒,從沉睡中醒來一般。
眾人都是在山生活了好多年的人,一聽聲音個個臉如土色,“是山洪!”
“這個季節咋會有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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