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戊光才疏學淺,愣是沒有聽清,但是礙於麵子,不能當麵問人家“紈”二字是何意,隻得故作知道,洋洋得意,笑道:“嘿!還是你有眼光,說話還說得人模人樣的,請問兄台如何稱呼?”
看來扈力欽的話,讓蕭戊光饒是很受用。
身前的苟一勃白了蕭戊光一眼,搖了搖頭,甚是無語,心道:“蕭戊光果然是個蠢材,人家罵你還謝謝人家,蕭雁裘有子如此,蕭遺陽有孫如此,劍尊門衰敗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想罷,凝視著扈力欽,心中道:“不過扈力欽這小子聰明懂事,隱忍堅毅,有著名門的談吐和氣度,真是六空派之福,若是我有這樣的徒兒也是不錯的。”
蕭戊曦心中饒是明白此間必有一戰,隻能軟聲細語勸說這個堂兄蕭戊光做個和事老,道:“戊光哥!他是小妹的師兄,也是六空派掌門扈力欽,還望戊光哥看在小妹麵上,切勿為難此二人啊!”
還不待蕭戊光開口說話,苟一勃截口道:“小女娃!這事情恐怕不是你哥哥能做得了主,六空與北蒼宿怨甚深,老夫承蒙北蒼厚恩,今日必須將扈力欽帶回北蒼交由郗掌門處置。”
扈力欽神情淡然,心中怒火早已經燃到沸點,臉頰肌肉微微抽搐,雙眸倒映著一抹熊熊火焰。
腦海浮現出父親慘死在眼前的畫麵,暗蘊「普緣心法」,早已經將三空道人的箴言拋諸腦後,眼下唯有拚力一戰。
即使如今修為與之相差懸殊,但是豈有束手就擒,任其折辱的道理呢。
扈力欽整個身子泛著閃爍耀眼的光華,衣袂徐徐飄揚。
蕭戊曦看出這是「普緣心法」的第三層「日月齊輝」,想到師傅曾說過,非到不得已不可使用此心法比武決鬥,未學成之前火候不到,如若輕舉妄動,豈不功敗垂成。
看來「普緣心法」注重內在修身,而非爭強鬥勇的。
突然之間,風雲變色、天空由亮轉暗,一抹斜陽之輝從天際一瀉而下,直接照在了扈力欽身上,仿若扈力欽向自然日月求借力量。
“乾坤蕩蕩,以自身壽命為媒,以肉體身軀為引,日月浩然,正氣長存”
扈力欽大喝一聲,這聲音回旋於整個大蜚山,浩然一派正氣金黃之光輝充盈其身。
苟一勃臉色大變,愣住當場,心道:“這就是承繼逍遙仙門、另一仙道派的絕世神功「大日普緣什道真訣」嗎?”
他心中一聲顫栗,腦海出來浮現出六十年前魔教淨火教教主歐陽禦闐便是在劍尊門「劍尊劍氣」和逍遙門「乾坤太陰陽明神功」、普什宗「大日普緣什道真訣」三大絕學夾擊下功敗垂成,肉身盡毀,聖教覆滅,就此在聖靈島的總壇全毀,淨火教教毀人亡。
苟一勃轉念一想:“不對!這隻是「大日普緣什道真訣」中最基礎的心法「普緣心法」,若是抓了這小子,還能套出「大日普緣什道真訣」這一絕世神功的秘籍,豈由不可呀?”
在他轉念之間,扈力欽已經凝結全身精血奮力一擊。
光輝之下,苟一勃一甲子的修為,豈怕這少年的微末道行,他得意一笑,道:“小子,讓你吃吃苦頭,才知道什叫不自量力?”
他幹瘦矮小的身體頓時被一團黑霧之氣籠罩,升騰而起的黑霧令他雙腳離地。
肅然間陰風陣陣,煞氣騰騰,拂麵而來的皆是嗤之以鼻的陰氣,雙袖徐徐拍打卷起一股黑霧般的狂飆,猶如龍卷風模糊了當場眾人的視線,已經看不清兩人身影。
狄印和蕭戊曦早已經退到了那個石洞口去,騰出位置給兩人,但是如此情景也看不出什勝負之分。
蕭戊曦雙手緊握於胸,一副祈禱平安的樣子,低聲說道:“扈師兄,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一眨眼工夫,陰風停歇,天空放晴,萬無雲,天朗氣清。
眼前模糊的身影又清晰了許多,隻見扈力欽原本身上充盈著那道金黃光輝早已經被黑霧之氣所取代。
他半躺於地,嘴角溢著血,心口劇痛,手掌緊按著胸口,那手掌上的紗布依稀殘存,他大口喘著粗氣,雙眸閃爍著一股不言敗不服氣的精光死死盯著苟一勃。
難道這就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且看苟一勃安然無事的樣子,一根幹瘦如柴的手指指了指扈力欽,笑道:“哈哈!好小子,骨骼驚奇,內功基礎打得不錯,要換了常人,早已經斃命於老夫「九竅生煙大法」下。”
苟一勃說罷,當下上前緩緩走向倒地的扈力欽,老臉硬生生擠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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