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凡事要朝前看,你身邊的美景美人依舊還在。”蘇軾說著單臂一擺向著四周繞了一圈,最終在某個角落露出的那一抹水紅停了下來。
葛胤微微一笑,仍然不語。
蘇軾指了指不遠處的書童,示意他過來,然後他利索地從書童那拿了一本書籍和一隻毛筆,正色道:“為兄將朋友的好詩詞幾句收集在這一本書冊,加上為兄偶爾所寫的詩詞,放個百年定然流芳後世。你那首詞為兄甚為喜歡,在為兄走之前,不如題筆留墨,給為兄一個念象何如?”
葛胤頷首應道:“這有何不可,多謝東坡大哥賞識。”說著揮毫潑墨地在書冊空白處寫下那兩行字,字體勁自然、雋永秀巧。
蘇軾如若珍寶般朝著墨跡未幹之處張口吹氣,樣子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孩子。
溺仙靈池。
“敖灃你怎如此糊塗,那唐柯是在利用你,他的目的恐怕是助遼挑起宋夏之爭,到時漁翁得利,這人族的紛爭我們本不該攪合進去,你這事情若讓父王知道,你怕是會被削去龍筋,永世關在東海歸墟之地,永不翻身。”幻為人身的敖洲負手於背,苦心勸道。
困在靈池的敖灃依舊是銀白真龍的模樣,就這在金絲網躺著,盡顯疲態,像是所有靈力被掏空似得。
但是當它的龍目掃到敖洲時驟然有神起來,張開龍口,齜牙咧嘴道:“敖洲是你,那場雨是你降的對嗎?你倒是會做好人,這人族紛爭又與我敖灃何幹,唐柯與我隻是有相互的利益罷了,哪有利用之說,哼說什漁翁得利,此次瘟疫得意者難道不是你這突降祥雨的福星嗎?”
“敖灃二十幾年不見,你依舊如此固執,為了報母仇,倒是費勁了心機。”麵色冷峻的青年睨了敖灃一眼,冷冷地說。
敖灃張了張粗大的鼻孔,冷不防打了一個響鼻,道:“好你個孽種,冷鱗你憑什說我,我的姑母若不是生了你這人龍結合的孽種,哪會被關在歸墟,遭受天罰?”
冷禦臣冷峻的麵龐驀然一黯,是什足夠力量撕開他那偽裝的麵具,戳破他堅固的心防,宛如一塑冰雕,漸漸融化,顯露出他本來的麵目。
敖灃的話語看似隻是嗔罵,可在冷禦臣心像是一根根寒冷的冰棱深深地紮進心,陷進肉。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隻是記得回憶自己還很小,妹妹都還未出生。
獨立寒江,孤筏頭,一對璧人攬江景。
“文彩雙鴛鴦,裁為合歡被。
著以長相思,緣以結不解。
以膠投漆中,誰能別離此。
四坐且莫喧,願聽歌一言。”
男聲歌喉嘹亮高亢,將含蓄內斂的詞句淋漓盡致地唱出來,應和著這平靜如鏡的江麵。
山穀回響,清水幽幽,佳人劍客共賞話中畫,美哉,美哉。
“爹,娘,鱗兒抓到魚啦。”
江邊淺攤邊的十歲少年,半身赤裸、雙腳沒入清水中,渾身濕透,俊俏的麵容上仍垂掛著
晶瑩的水珠,他展顏一笑,手捧著一隻肥大的魚,喜道。
竹筏上的一對男女望向這少年,對視而笑,四目飽含脈脈柔情,那柔美清倫的婦人將螓首倚靠在那布衣男子肩上。
“涯,鱗兒都這大了,是時候帶他去見我父王。”
那布衣男子劍眉微緊,憂慮道:“再長大一些,他還小”
十年彈指間匆匆而過,美好的十年,是他此生最難忘的歲月。
東海之濱,湛藍海域,望不見底。
那布衣男子不知何時唇邊多了一抹短須,為他的英俊麵龐添了抹成熟的感覺,而並肩而立的美婦小腹隆起,春光滿麵間凸顯孕味。
當年十歲的孩子已長成朝氣蓬勃、高大帥氣的少年郎,他手中握著一把劍,興奮地對著浪潮揮舞。
“鱗兒慢點。”
父親綻開溫暖的笑容對著自己喊著,時刻叮囑著。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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