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襄兒的魔鬼訓練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見異思劍 本章:第一百一十二章:襄兒的魔鬼訓練

    “神國之上 (xinshuhaige.com)”

    老宅的院子,雪地狼藉,晶瑩的雪麵上反射著月光,如秋暮冬初的紅草灘。

    寧長久換上了一件幹淨的新衣後,與趙襄兒相隔著幾丈而站,兩人皆解去了身上的劍,隻以拳腳相搏。

    寧小齡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的屋簷下,給他們看管著紅傘與刀劍,她搓了搓手,雙手交握在胸前,對於不能看他們雙修的失望感隨著兩人劍拔弩張的站姿也消失了,隻剩下了強烈的期待。

    寧長久抱拳道:“趙姑娘不必手下留情。”

    趙襄兒揉了揉自己的筋骨,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

    早就想揍你了。

    寧長久也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地盯著趙襄兒的拳腳,回想著先前她殺屠戶,斬骨妖,戰白夫人時的拳腳路子,心中預想著堤防的路線。

    此刻神色認真的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決定將是未來一個月噩夢的開始。

    某一刻,寧長久的瞳孔忽地一縮,他的耳畔,響起了骨頭爆裂般的清脆響聲,而眼前的視野,趙襄兒消失了。

    她沒有壓抑自己的境界,在身子發動的那刻,靈力一下子充斥了全身,哪怕是發絲的末梢,都湧起了一片淡淡的雷絲,身子貫通的瞬間,她的身影已如彈丸般彈射了出去,寬鬆的白裙頃刻緊貼前身,衣袂向後飄舞飛揚,激蕩的長發更似一片漆黑的閃電,於此同時,她左拳收至腰間,右拳毫無花哨地直打麵門。

    寧長久原本想側掌去接,先以卷草之勢化去勁道,再將她雙手擒拿,可他的掌一觸及趙襄兒的手臂,便被她身上炸出的靈氣震得掌心微麻,而那趙襄兒的雙手在要迎上他之時,陡然變招,肩臂一轉,腰肢一擰,緊繃的左腳瞬發,帶起滿地白雪,直攻寧長久的腰間。

    寧長久先前便有預料,隻是他的拳臂被趙襄兒收拳的動作往前一帶,連同身子也向前一傾,此刻趙襄兒掃腿而過,他隻來得及後退半步,伸臂去攔,想震開她的勁道之後拿住她的腳踝。

    而兩者相撞之後,寧長久手臂幾乎是骨裂般的痛意,那一腳貼著他的手臂,撞上了他的腰身,直接將他撞得倒飛了幾步,而趙襄兒得勢不饒人,身形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腳,寧長久錯臂格擋,卻被結結實實地一腳踹中心口,身子再退。

    他還未來得及調息,趙襄兒的拳頭又來了,那一拳沒有再攻麵門,而是身子微繞,一拳側打腰身,寧長久勉強接住兩拳之後,動作慢了一些,卻被趙襄兒直接抓住機會,擒拿住了手臂,她小臂上筋骨纏絲一般擰起,力量瞬間炸出,將寧長久的手臂一扳一按間,身體也已繞到了他的後背,將手擰按到他的背上,然後一指劍點中了他的後頸。

    幾個過招之間,趙襄兒幹脆利落,將寧長久正麵擊敗。

    一旁的寧小齡看得驚心動魄,她知道襄兒姐姐的境界要高出一大截,但是在她心,師兄也頗為厲害,怎也能過幾輪招,不曾想,這不到兩招便被襄兒姐姐拿住了。

    寧長久手臂被擒拿,後頸被指劍點住,他隻得身子前傾,一腿發力向後踹去,與此同時筋骨似振羽一般,骨骼間的靈力驟然發勁,想要擺脫趙襄兒的雙手,而在他的腳剛一起勢時,趙襄兒便已察覺,腳尖踢中了他的小腿,然後用力一踩,屈膝撞上,直撞得寧長久膝蓋一彎,單膝跪在雪地。

    趙襄兒按住了他的身子,心中壓抑的怒氣噴薄,本著為民除害拳打登徒浪子的心態,對著他的後背猛地一拳,寧長久的身子被撞飛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個滾之後砸進了雪堆。

    趙襄兒拍了拍自己的手,傲然道:“還喂拳嗎?”

    寧長久鬆了鬆自己發麻的手臂,從雪地站起身子,他看著趙襄兒氣定神閑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不僅是力不如人,在拳腳的技上與趙襄兒也相去甚遠,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道:“既然請趙姑娘喂拳,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趙襄兒道:“那我不留力了。”

    寧長久按照記憶中的武譜擺出了一個拳架,神色更加凝重了些:“盡管出手便是。”

    趙襄兒點點頭:“若是受不住了討饒便可,語氣記得軟些,千萬別嘴硬。”

    寧長久眉頭微鎖,回想著方才趙襄兒的出拳速度,想著招架的方式,口中道:“若是我不慎贏了一招半式,殿下也莫要惱羞成怒。”

    趙襄兒冷哼道:“不知死活。”

    她原本不想下多重的手,但寧長久此言一出,她身上的殺氣一瞬間暴漲了,與方才一般,黑發白裙無聲震蕩,身形一閃,如拖長的電光,殘影驚破,一拳又至。

    寧長久勉強看清了這拳,這拳的路數與先前的第一拳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他心思一沉,隻是“故技重施”這四個字還未在識海成型,那一拳卻似破開了空間一拳,原本還有些遠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寧長久瞳孔驟縮,想要避其鋒芒,身子的動作卻始終慢了些,那拳已轟上他的額頭,打得他身子後仰。

    趙襄兒麵色冷漠,道:“油嘴滑舌無半點真誠,先前竟敢還拿劍指我,先罰你十拳。”

    話音,趙襄兒拳如影至,寧長久先前凝聚的身影已被第一拳打散,其後一步慢步步慢,所有的拳頭走勢都被趙襄兒牽著鼻子走,而他本身對於拳法也談不上多熟悉,偶爾想出的幾個陰損招式也在趙襄兒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無處施展。

    趙襄兒膚色如雪,拳尖的骨節更是玲瓏剔透,看上去好似一碰便碎的玉器,但落到實處之後,卻帶著足以打得鋼鐵塌陷的力道,一蓬蓬充沛至極的力量在兩人拳腳相接之後炸開,周遭的空間都震開了一圈一圈的漣漪,而每一次碰撞之後,寧長久的身子都被逼退數步。

    一進一退之間,寧長久的防守之勢終於在趙襄兒直打胸口的一拳中崩潰了,趙襄兒抓住時機,拆解了他所有的補救之勢,小巧的拳頭一記記擊鼓般重錘他的胸口,打得他連連後退,最終如沙袋一般砸出去,砰得一聲撞上了院子的牆壁,身子凹陷牆中,過了一會才滑了出來。

    趙襄兒暫且收拳,冷冷問道:“夠?”

    寧長久背靠牆壁,搖晃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道:“再來。”

    趙襄兒冷笑一聲,身子再至,雙手格開了寧長久的阻擋,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衫,猛得一推,將他再次砸入了牆壁之中,不待寧長久反應,趙襄兒對著他想要探出牆壁的麵前又是一拳,打得他鼻子滲血,再次陷入牆中。

    趙襄兒如同製作標本一般,無論寧長久哪個部位想要掙脫牆壁,都被她無情地砸了回去。

    又出了數十拳之後,趙襄兒似也有些倦了,她將深陷在牆體中的寧長久一把拽出,然後手肘切入他的胸前,再次將他撞入。

    寧長久臉上都是血,他睜著發腫的眼睛,看著趙襄兒,猶然堅毅。

    趙襄兒蹙了蹙眉,咬唇道:“逞什能?”

    說著再次將他拽出摔到了地上,一腳踹中他的腰部,將他整個人踢得倒滑出去,如一麵鏟子,沿路鏟起了高高的雪。

    此刻寧長久已被打得幾乎沒有反抗之力,他渾身酸痛,心髒的跳動已經加速,一聲聲的膨脹與收縮之間,似乎隱藏著什聲音,如同嬰兒的啼哭。

    那一抹靈性的察覺被趙襄兒的拳腳再次打斷,他整個人被高高舉起,猛地掄進了剛才他身體鏟起的雪中,趙襄兒一腳踩上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問道:“夠不夠?”

    寧長久胸口如壓著一塊巨石,別說說話,他此刻連喘氣都尤為艱難,但他依舊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伸手猛地一擰,但兩人境界相差太大,趙襄兒身子明明那般嬌小,在他的勁力中卻紋絲不動,猶如一座泰然而居的高山。

    趙襄兒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這個不肯求饒的少年也有些心煩,她腳尖擰了擰他的胸口,擰得他痛意如絞,她回想起了今日寧長久和自己的對話,那張似笑非笑有些欠打的臉讓她不自覺地卷起了袖子。

    哪怕已經做好了還要挨一頓毒打的寧長久,看到她卷袖子的動作心中也涼上了一截。

    接著,院子一向以鐵骨錚錚自居的寧長久,嘴巴也被撬開了,最初的幾聲慘叫很悶,到後麵越發慘烈,弄得寧小齡都不忍卒聽,她看著師兄的慘狀,心中痛惜,但也並未阻攔,畢竟這應該也是師兄的……修行方式?

    嗯,師兄的修行方式可真特別。

    她關上了門。

    院子,寧長久在趙襄兒的幫助下,又上天入地滑行撞擊了一番,最後寧長久傷痕累累地倒在雪地,身子骨無一不痛,已經無力擺出任何拳勢,連假裝抵抗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趙襄兒卻是打得香汗淋漓,手腳依舊火熱,她端詳著躺屍般的寧長久,揣測著他還能承受幾拳,躍躍欲試。

    在趙襄兒炙熱的目光,寧長久終於抵抗不住,舉起手表示要暫時休戰。

    屋子寧小齡聽到了外麵沒什動靜之後,才打開門縫看了一眼,見趙襄兒正在拉師兄起來,她才鬆了口氣。

    趙襄兒抓起一捧雪,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譏諷道:“你這弱還敢與我訂三年之約?到時候萬人矚目時被我踩著臉很好看?嗯……你不會就好這口吧?”

    寧長久想要反駁,卻已被打得說不出一個字,隻是虛弱地哼了幾聲。

    趙襄兒一把揪起他,忽然餘光一晃,好像有什東西從寧長久的身上摔到了地上。

    趙襄兒微微蹙眉,她手指一勾,靈力纏絲般覆上那落入雪地中的物件,將其憑空浮起,勾到了掌心。

    那是一根……銀簪。

    趙襄兒問:“你身上怎有這種東西?哪個女人的?”

    寧長久睜著發腫的眼睛看了一眼,雖沒看清,但隱約想起是那日借的陸嫁嫁的簪子,當時陸嫁嫁並未開口討要,他便也忘了還了,一直收在身邊,想著等過完除夕回到宗門再還給她。

    站在門縫後的寧小齡也想了起來,她還未來得及替師兄辯解,便見趙襄兒將那銀簪握在手中,微笑道:“哦,我想起來了,這是陸姑娘的東西,沒想到你這個剛才還自稱正人君子的人,不僅偷了人家的貼身之物,還貼身私藏了起來,沒想到你竟有這種癖好,真是正人君子得很呀。”

    寧小齡看著趙襄兒凶巴巴的樣子,知道師兄又要倒黴了,連忙把那線門合上,鑽回了被子,捂上了耳朵。

    寧長久想要辯解,但是此刻哪說得出話來,趙襄兒把玩了一會那根銀簪,然後將他按在地上又揍了一頓,就當是作為他擁有這種奇怪的收集癖的懲罰。

    接著,他便被趙襄兒抓著衣領,拖進了屋子,燒了半缸子水,讓寧小齡替他治療一下傷勢,自己則去隔壁屋子修煉去了。

    寧小齡擰幹了熱毛巾,替他擦著身上的傷口,眼淚汪汪道:“師兄,要不以後別練了吧,襄兒姐姐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是把師兄打壞了怎辦?”

    寧長久躺在床榻上,渾身肌肉是撕裂般的痛意,而這種劇痛的刺激下,他能敏銳得感知到,紫府的深處,似有什東西不安地跳動著,它就像是一隻不停啄著蛋殼的小雞,而趙襄兒每一拳落在身上,實際上都是在叩擊門扉。

    隻是他的那條修道之門就像是一塊完整的鐵板,看不見一線的縫隙,堅固得令人絕望。

    寧小齡擦著他背上的傷口,寧長久則擰著眉毛,聲音微弱道:“明天繼續。”

    寧小齡哭喪著臉:“要是師兄給襄兒姐姐打死了,我怎給你報仇啊?”

    寧長久道:“放心,死不了……”

    寧小齡道:“師兄可真是堅強,要是我,肯定沒挨兩拳就求饒了。”

    寧長久心中歎氣,若不是他知道趙襄兒不可能對自己下死手,我也絕對沒有底氣去承受她這多拳,也不知道那小身體哪來的這大拳勁,尤其是她後來抓著在簪子的幾拳,打得他氣海翻江倒海,險些直接昏迷過去。

    寧長久眉毛顫著,因為才睡醒不久,身子並無太多困意,於是那疼痛的感知便更清醒地刺激著他,這種疼痛不同以往,當日與那頭雪狐戰時,刀鋒刺穿胸膛,穿背而過,渾身痙攣般的痛意比如今更甚許多倍,但是他都沒有此刻這般無力感,那種無力感所衍生出來的,則是恐懼。

    他心底泛起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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