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陸嫁嫁的劍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見異思劍 本章:第一百六十二章:陸嫁嫁的劍

    “神國之上 (xinshuhaige.com)”

    石匣子沉而緩地推開後,被長頭發包裹著的灰白色半透明小人伸出了纖細手指,如掀簾子般撥開了自己的頭發。

    劍經睜開了眼。

    那雙如陰雨天般的眼睛盯著來人,其中蘊蓄著雷電將至,暴雨將瀉般的恨意。

    “你還想來耍我?”劍經咬牙切齒,對於眼前這個少年沒有一點信任感。

    寧長久歎了口氣,道:“你看著我的眼睛,覺得我這次還像騙你嗎?”

    劍經看著他平靜的眼神,恨不得直接伸手將一雙看似清澈實則盡是肮髒汙濁的眼珠扣出來,“如果你是誠心的,就立刻把剩下的六招學完,讓我進你的身體,如果不願意,那其他話也不要說了。”

    寧長久沒有理會他,而是問:“我如果將劍經帶在身邊,是不是也一樣?”

    劍經沒好氣道:“一樣?你把你頭拎手上和裝脖子上一樣?”

    這個精妙的比喻說服了寧長久,寧長久想了想,繼續道:“那你進入我的身體之後,我該怎樣限製你呢?”

    劍經再次愣住了,難不成自己還要教這個無恥小人怎欺壓自己?

    “你當我是傻子?”劍經怒氣衝衝。

    寧長久如實道:“先前你一下子就占據了嚴舟的意識,這讓我有些擔憂。”

    劍經憤憤道:“我都住進你屋子了,你還不讓我用用你的腦子?你什豬腦子?”

    寧長久起身,道:“既然你要這談,那沒什好談的。”

    說著,他伸手想要去合匣子。

    “等!等等!”劍經大聲喊道:“談談……我談還不行嗎?要不……你先把剩下的六招學了?”

    寧長久平靜地盯著它。

    劍經最終歎了口氣,道:“唉,還是老人家好相處。”

    “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吧。”寧長久道。

    劍經道:“嚴舟是個將死之人了,他空有一副身軀,精神意誌是很薄弱的,我在他身體呆了這多年,想要占據他當然易如反掌,但偏偏他又立了個血誓,我哪怕占據了他也是走不出書閣的,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按兵不動。但你不一樣啊,你血氣方剛的,我哪怕占據了你的身體,也隻能占據片刻的意識,而且這至少需要幾十年的功夫。”

    “幾十年?”寧長久想了想,道:“具體是多少年?”

    不等劍經回答,寧長久先喚出了自己的金烏,劍經見到了這金烏之後,嚇了一跳。

    他不認識這金烏,但是可以感受到它身上散發出的神格,這種神格讓憧憬自由的它想要鑽回自己骨灰盒,它覺得自己隻要多看這隻鳥幾眼,身體就會被灼得透明,然後消散。

    寧長久道:“這隻金烏可以驗證你說的話是謊言還是真話,如果你騙了我,你就有可能成為它的食物。”

    “你騙鬼呢?”劍經勉強抬起頭,道:“我可是神卷天書中孕育出的真靈,就憑你這隻小鳥,還想吃我?做夢!”

    寧長久看著它,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劍經雖然嘴上強硬,但是心中卻也犯怵不已,它小心翼翼地看了那頭來曆不明的可怕金烏一眼,心中打著顫。

    “回答我的問題。”寧長久道。

    劍經將自己埋回了頭發,思考了許久,才道:“最多兩年。”

    寧長久道:“兩年啊……你的幾十年可真短。”

    劍經理直氣壯道:“還不是為了騙你!”

    寧長久點點頭,收回了金烏。

    劍經這才鬆了口氣,問道:“它……它真的知道我騙沒騙人?”

    寧長久如實道:“不能。”

    “……”劍經搓著自己的手,像在磨劍,滿腔怒意壓在心底。

    同時,它也失望起來,它心知道,如果隻有兩年期限的話,這個少年哪怕再喜歡富貴險中求,肯定也是不會同意的。

    難道又要泡湯了?劍經心中哀嚎。

    但寧長久思考了一會兒後卻伸出了手,平靜道:“教我後麵幾招吧。”

    劍經瞪大了眼,“你認真的?”

    寧長久平靜地點頭。

    這六招招式同樣透著詭異,就像是黑夜深處舞動著的影子。

    寧長久在多次的殺人中,對於這種劍招有了自己獨特的領悟,所以這最後的六招,他隻是看了一遍,便可以一模一樣地複刻出來了。

    劍經感慨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

    寧長久顯得有些不領情:“那是因為你自出生起就沒出過天窟峰。”

    “……”劍經也覺得有些丟臉,它每日想著要自由,到頭來幾十年,卻始終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兜兜轉轉走不出去。

    寧長久學成了所有的十八式劍招,問道:“這劍有名字嗎?”

    劍經雙目熾熱,怪叫了一聲:“你愛叫什叫什。”之後,生怕他反悔,身子彈簧般躍起,死死勾連住了寧長久,然後化作一道灰白色的光,拖著那本劍經,一同鑽進了寧長久的身體。

    寧長久眼睜睜看著這吸血蟲般的身體鑽入皮膚,沒有做任何阻攔。

    ……

    ……

    “小齡,看到你師兄了嗎?”陸嫁嫁敲開了寧小齡的房門。

    正在和韓小素閑聊的寧小齡愣了一下,旋即她立刻感應自己的心緒,接著她發現師兄的心情好像很平靜,搖頭道:“沒有哎,師兄又不見了嗎?”

    陸嫁嫁嗯了一聲,道:“沒事,我去找找他。”

    “我和師父一起去吧。師兄肯定還在峰的。”寧小齡篤定道。

    陸嫁嫁道:“不用了,你待在房間不要出去,今天可能還會有大事發生,但別怕,師父會保護好你們的。”

    寧小齡沒有勉強,乖乖點頭。

    陸嫁嫁出門之後,便朝著峰主殿走去。

    峰主殿位於天窟峰頂。

    峰頂最為幽寒,其間白雪至今還未消融,雪中偶有冰蓮盛放,開在殿牆的一角。

    陸嫁嫁踏過峰頂的雪地,瞬息間來到了殿中,沒有在平整的雪麵上留下一片腳印。

    她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殿中未點燈,一片昏暗,她蹲下身子看了看光潔的地板,並未見到有人來過的痕跡,但她還是放心不下,睜開劍目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接著,她終於在正殿的宗祖畫像下找到了一點物品挪動的痕跡。

    那是藏著劍經的地方。

    但劍經的石匣子卻還完整地放著。

    “人到底去哪了?”陸嫁嫁尋找無果,喃喃自語。

    ……

    隱峰,寒牢。

    寧長久抱著一柄劍,席地而坐。

    這是一個幽暗的角落,沒有一縷光線可以照射到這,水滴滴落的聲音也顯得遙遠。

    他利用隱息術斂去了幾乎所有的氣息。

    他在這等一個人,一個他要殺死的人。

    他甚至不確定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但這些年,他的直覺很少欺騙他。

    他總是覺得天窟峰中藏著危險。

    至於這抹危險的源頭,他原本以為會是翰池真人。

    但此刻翰池真人明明已經離去,他的不安之感卻不減反增。

    他知道,這種感覺的根源與當天冰容的刺殺有關。

    寧長久原本認為,冰容的刺殺是翰池真人策劃的,但是他卻也想不通翰池真人要殺陸嫁嫁的理由。

    他覺得寒牢之中還藏著其他人。

    他躲在陰暗的角落,手搭在劍柄上,就像是一塊生長在這的石頭,沒有一絲多餘的氣息波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周圍的世界安靜極了。

    這個過程寂靜而漫長,甚至讓寧長久生出了一種自己直覺錯了的想法。

    終於,鍾乳石上的水滴不知道滴了多少下,前麵的黑暗,泛起了一絲空間的波動。

    寧長久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線。

    他勾了勾手指,收好了攔在甬道之間,用以探測行人的弦線。

    那個氣息越來越近,就像是一陣緩慢的風,也像是拉著沉重貨車的老牛。

    寧長久心如止水。

    隻可惜此處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映照出的他的影子,否則他便可以施展鏡中水月之法,徹底斂去自己所有的氣息。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篤定,那個人發現不了自己。

    “出來吧。”

    聲音的響起在這本就不算寬敞的甬道中顯得突兀而沉重。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老人。

    這句突兀的話語令得寧長久心中一顫,險些控製不住隱息術,直接暴露身形,向後逃竄。

    正當他在短時間內無法決意之際,另一道生命之息的波動泛起。

    寧長久這才發現,這條狹長的甬道竟還藏著人。

    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

    寧長久借著這個腳步聲響起的縫隙,很快地遮掩住了自己暴露的一絲破綻,重新變回了極致的靜。

    “師父。”黑暗中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那個聲音謙恭而誠懇,隱隱帶著強烈的期盼。

    寧長久認出了那個聲音,盧元白。

    寧長久也很快想起,翰池真人出關的時候,盧元白曾說過,翰池真人是自己的半個師父。

    那另外半個師父是誰,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了。

    他是陸嫁嫁和冰容的師父,天窟峰的上一任峰主。

    寧長久在峰主殿中見過他的畫像,上麵寫的名字是晉飛白。

    “你來了?”老人的聲音聽不出什情感。

    盧元白道:“師父,翰池真人已經離開了天宗,您隱忍多年,終於可以出關了,我是來接您的。”

    老人道:“是嗎?那為什你早些不出來?”

    盧元白道:“謹小慎微,這是師父教給我的道理。”

    老人點點頭,道:“翰池真人走之前,是什境界?”

    盧元白搖頭道:“我看不出來,但應該還未到五道。”

    “峰底那條蛇呢?”老人又問。

    “宗主騎著它一並離開了。如今環瀑山宗主之位虛席以待,隻等師父出關了。”盧元白答道。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似猶不放心,道:“其餘峰主如今皆是什境界了?”

    盧元白認真道:“懸日峰與回陽峰的一對姐弟不成氣候,荊陽夏今日一戰後傷勢也未痊愈。”

    “那我那女徒弟呢?”老人又問。

    “師妹還未晉入紫庭境,不足為慮。”盧元白答道。

    老人極輕地嗯了一聲,思緒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師父,您還在猶豫什?”盧元白問道。

    老人收回了思緒,在黑暗中盯住了盧元白的眼睛,緩緩道:“那你如今是什境界了啊?”

    盧元白像是低了些頭,他的聲音明顯地低沉了下來,顯得愈發謙恭:“翰池真人幫我開了竅,徒兒如今才僥幸破入紫庭初境,在劍術上倒是有些造詣,其他的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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