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鳩橫日落之子。”兩人相視而望,好似記憶中有他,點了點頭。
“你們怎知道?”鳩淺心中大駭,這是走出長生林後,第一次有人如此篤定地認出了他的來曆。
“我們來自那邊。”談何易,指了指北邊。
鳩姓很特殊,流落墨海人間的應該就隻有他一個。
“哦。”鳩淺明白了,心中稍稍定下,但是轉念間,疑惑又起,那你們怎回來了?
這兩人心思還在棋上,該到和尚回子了。
“不下了,最後兩步,隻是持白子之人的倔強。”行路難有些失望,心道,終究還是沒有希望。
他覺得黑子已經勝了,而且可能早就勝了。
持白子之人不但輸了,而且,輸的時候還不肯投子。
非要將棋下完,被人屠光才罷休。
“就像是齊一門中的白衣,前仆後繼,義無反顧。”白衣男子不想笑,但是壓抑不住嘴角溢出的諷刺和譏笑。
“這黑子,就像是風雪庵,處處留情,處處遭逼。”和尚抓了一把光頭,好像月光灑在頭上,他感到有些瘙癢。
“你們在說什齊一門,風雪庵?”鳩淺看不懂棋,也聽不懂他們的話,大眼睛轉動,腦中空空。
“沒什。隻是感歎一下,生死無常,實在不是人力可以操控的。”談何易擺了擺手,拂袖間,棋盤不見。
“小孩兒,來。”他拍了拍原先棋盤的位置,示意鳩淺坐過來。
鳩淺雖然心有戒備,但是,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還是鬼使神差一般的坐到了哪。
三人微微仰頭,眼前剛好就是那一輪皎月。
“不要叫我小孩兒。”
“那叫什?”
“你叫我公子,你叫我施主。”鳩淺習慣了被書生稱作公子,被和尚叫做施主。
即使他覺得他沒有公子的氣質,也沒有施主的大方。
“好。”
“為什生死人力不可控?”鳩淺不太明白他們的話,心有困惑。
“若是人力可控,世間就沒有生死了。”和尚歎了口氣,有些遺憾。
“你們是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鳩橫日落告訴過鳩淺,行為越怪的人懂得可能就越多。
鳩淺覺得,這兩個人就很怪。
“你想問什?直接問吧。”兩人何等智慧,一句話就猜到鳩淺這個小東西相讓他們幫他解惑。
“神魂是什東西?”鳩淺開心的一笑,問道。
白衣男子看了眼鳩淺,發現鳩淺腹中丹田處的有一道燭火輕輕扭動,有些詭異。
“神魂?不就是靈魂?凡人就叫做靈魂,修士叫做神魂。”談何易心道,這有什好說的。
“我是問,你覺得神魂是什樣的東西,怎組成的。”鳩淺追問,最近他的神魂出了點問題。
“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是齊一門白衣是這樣覺得的,假設世間有很多落葉,取出幾片,撒在地方,組成一個圖案,這個圖案和葉子就代表了一個人的神魂。”
“那為什有的人神魂強大,有的人神魂弱小?”
“葉子多則神魂強,少則神魂弱。”
“那為什每個人的神魂都不同呢?”鳩淺一問再問。
“每個人神魂的圖案都不同啊。”
“那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是不是同一個我?”鳩淺追問。
“不是。”僧人回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
“這涉及到因果,昨天是今日的因,沒有昨日的你,就不會有今日的你。”白衣書生侃侃而談。
“因果又是什?”鳩淺想聽他們的見解,雖然這個問題他心中已有答案。
“因果就是萬事萬物存在的道理。人可以製造因,也可以促進果。”談何易遠眺星輝下的山河。
“那世界上為什存在我呢?”鳩淺問了個他們也不太清楚的問題,兩人陷入了沉思。
他們不是在想這個問題,而且在想該怎回答鳩淺。
“齊一門的人,覺得人可以給予自己一個存在的意義。”談何易想了想,給出了別人做出的答案。
“風雪庵中的僧人,覺得這是輪回。”行路難聳了聳肩,說道。
“那你們的想法呢?你們為什總是說齊一門和風雪庵的看法?”鳩淺很奇怪,覺得他們兩個一直在代口。
“因為隻有這兩個地方的人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啊,其他人的想法太片麵,經不起推敲。隻有他們的看法,能夠禁得起幾十幾百年的經曆探索。”
“你們的想法呢?”
“我們?”兩人互望,“我們沒有時間去驗證,我們也不知道。”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