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師被突然打斷,場上好似凝固成水。
令人感到難以呼吸的緊張氣氛因為鳩淺這句打岔,驟然瓦解。
“小兄弟請說。”齊傳生說道。
“我若聽課,怎記筆記跟別人無關吧?”
鳩淺極其不雅的挖了挖鼻孔,隨手彈了彈。
跟別人無關吧?
鳩淺一句話,三人突然從剛才的糾結當中完全抽離了出來。
他們在世界明媚的這一那,突然記起,鳩淺是人鏡。
“自然無關!”齊傳生點了點頭。
學生做筆記這種事,他能如何阻攔?
鳩淺心想那好。
“不問聽一下老師的講話,他下邊兒怎寫,跟老師有什關係呢?”
“他們將其帶回風雪庵束之高閣,又不是逼你將其作為齊一門的教義。”
“而且,你沒看見大師這為難,少了聖人經豈不是風雪庵一大損失?”
“君子不強人所難,不奪人所愛,老師你教過我的,不是嗎?”
“你為什要阻止?”
鳩淺淡淡地說出這幾句話,齊傳生怔在了原地。
世界,至此,明亮了。
鳩淺見齊傳生已然醒悟,對著兩個和尚笑笑。
還有最後一錘定音。
“老師,有空讓別人不要記,不如花點時間想想明天說什才不丟齊一門的臉。畢竟,你之所說,便是齊一門中的聖人所言哦!”
說完,鳩淺瀟灑地轉身。
“溜了,明天廣場見!”
說完,鳩淺一腳邁出竹屋,下一刻身形便消失不見。
不問癡癡地望著鳩淺離去的方向,心中莫名多了一絲異樣。
這種異樣,好像叫做,崇拜。
待到鳩淺離開,回過神來的齊傳生蒼老一笑,袖中雙手微微顫抖,心不是個滋味。
“先生,老僧先行告退,人鏡所言極是啊,我們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明天要說什啊。”
說完,老和尚拉著不問,快速地離開了竹屋,留下齊傳生一人獨自原地黯然神傷。
“這是為何,我避了一生的…”齊傳生喃喃一語。
命有時終須有,有些東西,非命非運,因時得果。
鳩淺回到原屬於裴三千姐妹的那間小屋,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開始回憶今天二哥老師的反應。
“像二哥老師這樣的人,不會無的放矢的。”
“那,他是為什不願意風雪庵為他撰寫聖人經呢?”
鳩淺想不明白,一會兒後,閉上眼睛,倒頭就睡。
春暖花開,真是白天睡大覺的好光陰。
剛好,明天有正事,今天最重要的準備當然是好好休息啦。
同一時刻,鳩淺住過的那一間雅舍。
兩個和尚正在交頭接耳。
“不問,你將我佛門的經典都忘拿啦?”老和尚慌張大問,沒了經典,那我豈不是會語無倫次?
“師父,我沒想到這次出來會用到。”不問翻了三遍儲物袋,確定其中沒有他們師徒想要的那本經書。
兩人,氣餒地坐在地上。
“師父,您有把握將鳩淺說進我風雪庵嗎?”極少去問話題之外的問題的不問,罕見的問了一句題外話。
“徒兒覺得為師如何?為師可有機會?”普善大師反問徒兒一句。
楚家人不打誑語,不問想都不想,徑直搖了搖頭。
老和尚倒是絲毫不生氣,點了點頭。
他也覺得他沒有機會。
“這鳩淺,好似一直都不在局中。”不問說了一句心話。
方才眾人都陷於齊傳生老人的請求當中,取舍要不要成人之美,順從他的請求。
唯獨鳩淺,一直保持清明,以君子之法破了局。
這種清明,隻能到事後才知道他們有沒有。
“明日之後,百日宣講佛法,若是鳩淺在此期間問我問題,徒兒你機靈,可要幫為師呀!”
老和尚害怕今後言多必失,被鳩淺抓住了口頭上偶然的失誤,提起打好了預防針。
“徒兒覺得…”不問心中有一種預感。
“什,你覺得什?”
“他若真是人鏡,師父,你和先生真的能夠教他什嗎?”不問說出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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