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離開東楚的路上,發生了一點事情。
不,應該說他們兩人看到了一點東西。
鳩淺的心情不算。
但是,鳩淺又覺得他說了之後秦微涼會更加討厭他。
十分糾結呢!
某個不知名的時刻,鳩淺緩緩飛行於天上的身軀悠悠停下。
“秦微涼!”
鳩淺想了很久,覺得反正自己已經被嫌棄了,也不在乎多這一點點厭惡了。
於是,他叫住了秦微涼。
“嗯。”
鳩淺總是會主動找她說話的,秦微涼心甜甜的,點了點頭,停下了身形。
鳩淺醞釀了一番,說道:“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秦微涼乖乖地微微低下了頭,點了點頭:“你說吧。”
鳩淺舌頭道:
“這個世界很殘酷的。”
“很多貌似唾手可得的東西其實都很珍貴。”
“比如說,最簡單的善良和施於善良。”
“今天你做的事情,其實不隻是一件事情而已。”
“好心救下魚妖暫且不提,捕獲魚妖的那群人跟我們是絕對的無冤無仇。”
“他們平白被你搶奪戰利品,其實就意味著我們等同於過路的強盜。”
“如果他們一群人都是九境,我和你大概是會視而不見,揚長而去的。”
“歸根結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都是覺得自己比別人強大,可以隨意撥弄風雲,我們也一樣。”
“但是,我們遇到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純粹的欺淩呢?”
“這個我們出手之前,是有必要自己去了解清楚的。”
“今天我們插手別人的事,明天別人就來插手我們的事,無窮無盡,永遠都沒有一個終止。”
“今天那些中三境的男人,其實你也看得出來,他們很害怕我們,他們以前肯定受到過很多欺負。”
“據我這十年來的認知,世界上大部分不平之事的發生都不是因為其中一方純粹施加惡意。”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些原因就是別人的故事,與我們其實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換句話說。其實,很多人就是死有餘辜。長得可憐然後屠戮萬千人類的妖獸也比比皆是。”
“齊一門的許多天資不凡的小孩子,就死在了他們人生經曆的第一波獸潮之中。”
“就因為自己一那的心軟,一個生命就啪的一下沒了。”
“身為弱者,我和你真的是什都不應該去多管的。”
“能力不足做什都會出錯。”
“這種能力,不隻是指你修為上的高度,還有你見識的廣度與深度。”
“你知道嗎?以前因為我的無知,亂耍嘴皮子害死了好幾個遺孤的人。”
“為此,遺孤之王水上飛一路追我追到了東楚,差一點就在東楚一群仙人麵前把我殺了。”
“其實那一點兒也不差,如果不是因為二哥齊一搬出齊一門,在水上飛的麵前救下了我。”
“我早就嗝兒屁了,現在你已經看不見我了。”
“我是因為有個好二哥才活下來的,當時水上飛真的強大到了伸手便能取我的性命的地步。”
“原本我和遺孤毫無瓜葛,我自己蠢,多了幾句嘴。然後,好心辦了錯事,把那一群遺孤的人全部害死了。”
“誰知我的本意是想救下遺孤的那些人的呢?別人隻看結果。人都死了,你說你是好意,即使真是好意,也照樣必須需要得到懲罰。”
“話說回來,如果你今天身邊沒有我,你自己在那隻巨大的魚妖肚子能活下來嗎?”
鳩淺認真地問道。
秦微涼低下了頭,眼睛淚水在打轉,弱弱地搖了搖頭。
她不能,因為被吞入腹中一那,她便被魚腹中內壁的巨力卡得劍脫了手,身子更是無法動彈。
如果不是因為後來這種巨力突然消失,她覺得自己會被壓成人幹,然後化為大魚的糞便。
所以,秦微涼現在這乖巧其實是心虛虛的。
秦微涼是一個極其自尊的人,她無法做到厚顏無恥和心安理得地接受別人的好意。
哪怕是鳩淺的好意也一樣。
“這說,你又被我救了一次。”鳩淺挑了挑眉,心說那我是不是又可以要求你肉償啦?
秦微涼快速點了點頭,頭低得極低。
鳩淺歎了口氣,將心一閃即逝的壞心思打消。
他知道說這些事後的廢話有些像是在追責,會令人很不愉快。
所以,就說這多吧。
一個人如果會醒悟,是不需要那多的經曆的。
人從幼稚變得成熟隻要一瞬間。
今天的經曆,對於秦微涼而言,應該夠深刻了吧?
都被一個大魚吞到肚子了!
再沒有記性,他鳩淺可得對待她像是對待裴三千一樣,把她摁著打屁股了
“下次注意吧,敵我強弱其實就在一線之間便可能發生逆轉,很難分辨的。”
說完,鳩淺緩緩轉身,朝著遠方慢慢飛去,繼續帶路。
秦微涼咬著牙在鳩淺身後跟著,望著安靜下來的鳩淺,心頭有些愧疚。
其實,秦微涼在被巨魚吞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十分自責了。
經過鳩淺這一番語重心長的勸告,就更加自責了。
仿佛自己就是一個笨乎乎的女人
其實她秦微涼真的不是傻,誰能想到一隻被中三境之人捕捉到的魚妖能夠召喚來一隻九階妖獸呢?
真的是一時疏忽和大意啊!
秦微涼看著鳩淺的後背,心頭憋著一口氣,偷偷地想到:這些恩情,我一定會慢慢還給你的。
就這樣,兩人在接下去的一段路途中各自將話憋著,相互之間便沒了話語。
也正是因為沒了話語,鳩淺才閑了下來,有時間去看一看這東楚的人間。
東楚,強大得無以複加,一千多年來,其地位一直沒有被撼動過。
鳩淺帶著秦微涼飛行得很低,幾乎是俯視之下得以窺見地上行人的容貌。
當然,這也得益於鳩淺自身強大的修為。
修為不夠,飛這高也看不清。
鳥瞰山河,鳩淺在一次次的看過東楚的個個城池之後,突然好像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鳩淺對著秦微涼說道:“你發現了什奇怪的東西嗎?”
鳩淺轉身,與秦微涼四目相對。
秦微涼忽的一下子紅了臉蛋,想要捂臉,這才發現自己早已圍好了麵紗。
秦微涼暗道幸好,壓下心頭的異樣問道:“什奇怪的東西?”
鳩淺停在了空中,指著東楚城池的構造,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東楚路上的這些個城池的模式好像都差不多。”
秦微涼順著鳩淺的手指看去,沒發現什異樣,不解道:“就是一個城池啊。”
秦微涼一路上沉浸於幻想以後自己如何大展神威的美女救狗熊,救下鳩淺幾次,然後還掉他的救命之恩。
對於沿途的景色,她其實沒怎注意。
一時之間,秦微涼有一種窘迫和心虛,鳩淺皺了皺眉頭。
不對,自己雖然是隨眼看到的,但是一定有相似之處。
鳩淺回頭看了看,考慮要不要折回去看看。
突然,鳩淺有了主意。
“走吧,去下一個城池。”
說著,鳩淺原路線行進,加快了速度。
很快鳩淺便來到了下一個城池,勾起了嘴角。
果然,模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每一個城池都被明確劃分了區域,鳩淺看了看,大概猜到了是一城之中各司其職的部門。
凡人時間所需的一切可製造用品,在每一個城池中都設立有分部。
這就意味著,東楚完全可以與外界隔絕,不與外界進行物質交換。
這聽起來沒什大不了的,但是深思一下就很恐怖。
和平年代無所謂,一旦開戰,城門一關便可各自為營,自成一國。
隻要天上日月一直撒光,一城之中的所有資源便能無限循環。
可謂是東楚每一城都集結了一個國家擁有的體係與工業。
不愧是尊上手下的地域,怪不得楚家的言公卿能夠千年來一家獨大。
這樣的工業體係,不論是人間還是仙界都被牢牢掌握在了手中,外人幾乎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幾乎所有的行業楚家都壟斷了,那外人過來還有什發展機會?
莫說一千年,即使是一萬年長盛不衰鳩淺都是相信的。
除非楚家族中分裂和爛根,不然這樣一個帝國性質的家族,沒有絲毫倒下的可能。
來一個十境的人侵略東楚也沒有用,除非楚家全是軟蛋,對這個人言聽計從。
不然,沒有任何個人和勢力能夠接管整個東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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