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淺離開生財城之後,便回到了東方世家的駐地之中。
他將腦袋塞進三個目瞪口呆的女子的肉體堆疊之中,似乎想要借助女人身上的芳香使得自己能夠一夢春秋,將那些即將到來的紛擾煩心的世事統統忽略不見。
三女相視一眼,麵麵相覷,一頭霧水,隻好由著鳩淺去。
翌日。
清晨。
生財城。
隨著旭日東升,城中染上了一層靜謐而又肅殺的氣氛。
東方世家所占據的城北地盤中的人都躲在屋中,心懷忐忑,不敢出門。
各方人馬都在悄無聲息之間,從各個方向進入了生財城。
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是上一場屠城戰鬥之中的遺留之人,像遺孤之王和遺孤王後。
當然,還有那些想法在別處的人,比如說:風雪庵一老一少的兩個和尚。
以及一心想要大家停止幹戈的晚庭之人。
這個時候,這些人響應東楚的號召來到此處,其實就是抓住機會進行複仇,或者阻止複仇。
想複仇的人想法很簡單:
再不複仇,就要麵對獸海了。
到時候不知道要拖多久,心都拖煩了。
阻止複仇的人理由也很充分:
現在複仇,大戰之後可能就沒力氣麵對獸海了。
複仇的目的不是同歸於盡,是你死我活。
報仇這種小事,一切都可以等到獸海平息之後再說。
此時東楚給大家都製造了一個機會,將恨西秦的人都喊了過來。
兩撥人都沒有理由不好好把握。
於是,他們開始各施手段。
生財城西北角的荒地之上。
不一會兒,各路前來複仇的人都到了此處。
這些人以東楚之人為主,盤踞於天上,對西秦之人居高臨下。
西秦這邊的人馬集結也已經集結完畢,全部站在了地上。
他們全部都是姓秦的人,非秦姓之人全部被秦畫下了命令趕到了城牆處駐守生財城的城牆。
這些等待著天下之人複仇的人中,為首的兩個是西秦人氣最高的王與謀士。
秦畫與秦豪。
秦畫拍了拍秦豪的肩膀,摘下了麵紗:“多謝。”
一會兒後,秦畫身形緩緩上升,站到了天空之上。
“你們要複仇,來,找我們就好了。”
“所有在屠城之戰中動了手的人都在這,其他的人即使我們死光了都不會參與這一次的戰鬥。”
“你們的家人死了,你們心痛。”
“可以,我也不逃了,給你們機會複仇。”
他擴聲於四海,確保生財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的人都能聽見,自顧自地對著來勢洶洶的眾人解釋了一句。
好像是作為屠城的懺悔之言?
聞言,代表齊一門而來的身穿白衣的那一批人眉頭都皺了皺,風雪庵的人也麵色變得凝重了許多。
其他人,像是遺孤和東楚的人,就沒有什表情。
秦畫的目的達到了。
他該說的已經說了,願意相信他的人自會相信。
不願意相信他的人,他說什都會一意孤行。
如此,已經足夠。
秦畫深吸一口氣,喚斬神刀入手,對著眾人伸出了刀。
“諸位,請!”
“殺了我!”
“或者,被我殺死。”
秦畫豪氣萬丈,打算獨戰群雄,一句話吼出,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戰火。
“!”
一聲空間碎裂的聲音過後,楚人傲鬼氣纏身,魔域在手,一劍刺向了秦畫的喉嚨。
大戰,以此開始。
爆發。
招招奪命,樸實無華。
“秦畫,受死吧!”
天上一聲聲的空間爆裂聲響起,秦畫舞動斬神刀如同揮動手臂,麵對強者的圍攻,瞬間遞出了千萬刀…
“這就是至強者的戰鬥嗎?”
底下的西秦軍士忘神地望著天上的諸位真神和那一道道擴散幾十的餘波,喃喃自語。
戰場分兩處,天上與天下。
天上。
楚家言公卿三人:楚人傲,下人,九尊;
拜神候一人:蒼月;
遺孤兩人:卓何如,水上飛;
齊一門兩人:尋罪劍客,然後一位真九境的白衣書生。
他們以八敵一,圍死了秦畫所有的逃路。
天下。
東楚其他人對著地上的人發起了衝擊。
軍隊與軍隊的廝殺開始了。
“善哉!”
普善老和尚待在一個戰火蔓延不到的地方,已經看清了戰果,閉目念經。
老和尚身邊的年輕和尚是不問,今早還是回到了師父身邊。
不問望著天上的戰場,眼中微光閃爍,仿佛若有所思。
秦冬和秦微涼站在生財城外的大地之上,遠眺天上的戰局。
秦微涼目睹著自己的父王被眾人圍殺,沉默不語。
今天天色未亮之時,她的父王,秦畫,召見了她。
之後,秦畫將秦冬指派到了她的身邊,對著兩人分別下了一道死令。
趕走了她。
“父王說,如果我幫他,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秦微涼眼中含淚,遙望戰場,握劍之手忍不住地顫抖。
秦冬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說什都沒用了。
仙人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這個時候不在戰場之中的人,其實就與屠城之事無關。
秦冬終於明白當時軍師特意把他安排在城外了。
原來如此。
用心良苦啊。
“秦冬,你說西秦的子民們,認不認我?”秦微涼問道。
秦冬疑惑著轉過了頭,秦微涼重新圍上了麵紗。
“我是西秦的王!”
說完這句話,秦微涼毅然決然地走進了生財城。
秦冬望著秦微涼漸漸離去的背影,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退後就是生,前進就是死。
秦微涼選擇死?
忽然,一那,秦冬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仙人的身影!
“狗運!”秦冬啐罵一聲,從路邊扯了根草莖塞進嘴,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所謂西秦死令,終究還是管不了活人。
秦微涼是一個很堅定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躲避和退卻。
她想得很清楚。
寧為與國一同玉碎,不為亡國以求瓦全。
若不能與西秦同生共死,那她還算什西秦女皇?
秦樞仙也好,秦微涼也罷,終究她姓秦。
若今日姓秦者皆亡,她絕不苟活。
……
距離西秦屠城已經過了將近大半年,生財城中早已允許外人出入。
更有勤快的西秦子民,在這已經生出了下一代。
此時,前朝逍遙監監司司正,代表著晚庭之人,背著一杆旗子從某個小城門走進了生財城,身後跟著一個隨從。
他並沒有深入,而是就近走上了城樓,在最高點放下了旗子。
這是東方世家前往戰場的必經之路。
“就這兒吧!”
說著,司正將旗子展開,用力地舉上了天空。
隨從捂著耳朵,望向天邊的那些個微不可察的黑點,懷疑地問道:“現在大戰地這吵,人鏡能夠看到這麵旗子?”
司正搖搖頭,心說耳朵吵,關眼睛什事?
他堅定地說道:“一定可以。”
他的隨從聽著天邊傳來的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捂住耳朵的力氣更大了些。
天上神仙正在激戰,在生財城某段不起眼的城牆上,一麵旗子隨風飄蕩。
上麵依稀寫著:鳩淺,勸和!
東方世家。
“你有沒有一點兒男子氣概?現在各路神仙都前去圍城了,你還坐在這無動於衷?”裴青絲對著鳩淺怒目而視,厲聲詰問。
裴三千悄無聲息地坐在角落,靜靜地看著昔日最乖巧的妹子說著最激烈的話,平日最歡脫的她卻一言不發。
麵對裴青絲的質問,鳩淺視若罔聞。
“姐姐,你幫我勸勸公子!”裴青絲拿鳩淺絲毫沒有辦法,隻好求助姐姐。
裴三千看著鳩淺發呆地模樣,心莫名一疼。
他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才變成這樣的。
想到這,裴三千心中的嫉妒油然而生,猛地心一狠,別過了頭。
“我就不勸,秦微涼死了算了。”裴三千莫名其妙地氣呼呼地嘟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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