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變天了,起風了,要下雨了,請殿下回去罷!”
車夫對著齊恪行禮,齊恪宛如石雕,一動不動。
車夫憂心忡忡,這連番遭遇之下,殿下怕是已經傻了。
先是那盛家女郎一把火把王府燒了個幹淨,殿下要退婚;可不知怎的又追到雲城,不退婚了,要跟盛家女郎修好;最離奇的是那一貫低眉順眼的末楊小娘子居然私逃了,怎都是尋不到。
殿下在書房關了自己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眼窩子都是全青了。隻說得一句:“原都是我的業障。”便倒頭大睡。一旦醒了,便是差人給盛家女郎送了那一匣子首飾過去。沒成想,一會兒就給原封退了回來,殿下還問盛女郎可是有話帶來,來人回說是並沒有。
之後,殿下就像入了魔一般。日日夜夜尾隨在盛家女郎之後。從食肆到木犀之藪,再到那正興建的學館。但無論是哪,都隻是悄悄跟著,遠遠看著,也不上前說話。
前日一早,盛家女郎在那園子門口送人,被一位高個俊俏郎君握著手,被殿下瞧見了。那時殿下那眼睛,能噴出火來,那牙齒咬得,臉上的青筋都跳了。做奴才的又不好勸,隻能當作沒瞧見一般。
自那時起,殿下更陰沉了。這老天都不用打雷下雨,光殿下那臉色,都讓奴才們心時時刻刻刮著狂風,下著暴雨!
如今可好,這真的是馬上要下雨了,可殿下還是站在這木犀之藪門口不肯走。雖說是夏日並不怕下雨,可那是殿下啊!千金之體,萬金之軀,奴才們要敢怠慢了一絲,又有幾個腦袋能賠?
“殿下!這夏日雷暴凶猛,殿下還是先回車去罷,奴才在這守著看!”
“退下,今日不許再跟著孤!”
“殿下,這雨說來就來了!淋著不好,奴才請殿下先回車。”
“孤讓你回去,不許再跟著,怎你是聽不明白?“齊恪瞪著車夫,星目赤紅!
車夫訕訕,隻得退開,並不敢真走了,隻是在遠處看緊了齊恪。
齊恪忽聞到一陣木犀香,猛然醒神。隻見盛馥正站在木犀之藪大門之內,冷冷清清的看著他,眉目間喜怒不辯,雙眸悲喜不見。
“梅素。”齊恪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鼓起勇氣,向盛馥走去。
盛馥心中一揪,又是一陣煩躁。好不易養了自己個平心靜氣,何以還是不休?
“殿下。”盛馥施了個拜見禮。
齊恪隻覺一陣疏離之感撲麵而來,心中一股莫名之火已燃:“梅素,你今日何故要這般行禮?”
“這是應有的禮數,沒有何故。”
“梅素,你能否平心靜氣好好跟孤說一回話?”齊恪一把拉住了盛馥,死死拽住。
“殿下,你我早已無話可說。”盛馥心中煩擾不堪,隻想抽身離開。
“梅素,孤非聖賢,從前是錯了。可梅素你每每見孤都是這般,叫孤如何補償了你去?”
盛馥聽得從前二字,心中的煩鬱須臾之間便化作了一座冰山,壓得心口生疼。
“而今殿下與我,就隻有退親之事可議了。”
“然此事,殿下應與我父親去議。與我,本也無涉,殿下放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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