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岑!”盛遠喚。沈潔華心中頹唐不堪:他竟然要讓一個奴婢來殺我?是嫌我會汙了他的手?
鷺岑急忙走近,一禮福下:“奴婢在,大郎吩咐。”
“去給你主子上香。”冷冷清清的聲音,冰冰涼涼的意味。
鷺岑心中一喜!大郎讓我去上香?且是獨我一人?又說蕭家女郎是我主子。。。。。。妾以妻為主!難不成,大郎終於是要給我個名份了!?什盛家不納妾的規矩,隻要大郎想改,還有哪個能攔住了不成?!
騰然間,鷺岑有了盛府少郎主妾室的姿態,麵做戚戚焉,心竊竊喜,畢恭畢敬地跪在了墳塋之前。待跪定了,還不忘帶著傲氣,以居高臨下之姿瞥了癱若石沙的沈潔華一眼:你我近在咫尺,卻是天壤之別!
“蕭女郎!奴。。。。。”
“放肆!那是少郎主娘子。你當稱主子!”斥之人並非盛遠,而是盛遠身邊那些個神神秘秘的近侍之首領。那些個人,平日雖是常見,鷺岑這樣的,卻並不愛他們搭理,或者該是說,他們這樣的,是一點也不肯搭理鷺岑等人!
“主子!”鷺岑如今也並不計較,一個稱呼,又能怎樣?隻要大郎高興了,那便是得了。好歹都是死人了,還能爭了什去?
“可憐你福薄命淺,天不假年。累得大郎日夜想念,寢食不安!若你天上有靈,定要保佑大郎安康順遂,莫再受這些苦楚所擾。”
鷺岑搜腸刮肚想了這些話,然總覺是不夠,忽然想起那事,或者也是可以說上一說:“大郎為了尋到娘子遺骸,召了上百人在此伐樹燒林、翻土掀地,整整折騰了數日。好不易尋到了娘子一釵、一鐲,才是立了這個衣冠塚。可大郎立了雙塚不算,更是要興土木在此搭屋守靈。大郎乃是成大事之人,娘子要是體恤大郎,就當托夢於他。。。。。。。”
“爾大膽!”又是那個近侍首領。
鷺岑背著他,狠狠地橫了一眼:大郎都未曾發話,你又來瞎吼什?自燕於離開,大郎跟前可隻得我一人了!你們可是隻隻眼睛夜夜瞧見我跟大郎同室而歇。我這雖是喊她作娘子,可這真娘子,卻是我!真是狗眼不識人!若不是大郎高看你們。。。。。。
“鷺岑,你可知當初女郎為何執意要趕走燕於?”盛遠忽然問道。
“燕於不敬殿下、女郎,那是該當罰的。”提起盛馥,鷺岑還是抖了抖,這女霸王,哪個不懼?
“蠢啊!愚不可及!”沈潔華惋惜自己如今是不能縱聲大笑,不然當真要好生嘲笑一番這個蠢人!
“。。。。。。”盛遠輕笑著:“給你的主子叩頭!”
鷺岑有些莫名,這大郎一會兒問燕於,一會兒又要我叩頭,怎不相幹的事兒都能扯到一塊?然既然大郎吩咐了,那便叩罷。叩完了這祭拜也是該結了!
“你可知我為何要留你在身邊?”盛遠又問。
“奴。。。。。。”叩完了頭的鷺岑,怔怔地跪在那,不知該怎樣作答。因是自己貌美?在大郎跟前,又有哪個敢說貌美的?因是自己溫順可人?可哪個在大郎跟前都是溫順可人。。。。。。
“隻因你的背影與她有一絲相像!”盛遠語音輕柔了幾分:“一絲相像,便是留得你在我身邊這些年。。。。。。。”
“如今我已尋到了她,你當是盡奴婢的本份,好生伺候你的主母。”
“伺候主母?她是死人,我又要怎樣伺候?”鷺岑的心一陣狂跳,似乎要躥將出來,正要問,但覺胸膛自後而前一串冰涼襲到,低頭看,一柄長劍貫胸而出,劍尖嘀嗒而落的猩紅之物,不是鮮血又是什?!
“你去到地下要好生守著本份,於你主母盡忠盡責!贖你這大不敬之罪!不然,我會送你全家與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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