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二、雨如晦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昭昭之未央 本章:二百十二、雨如晦

    餘昭儀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驚得麵如土色,肉跳神驚之下一個趔趄,手上銅燈險些跌落。

    先不論餘昭儀是否能及時辨得拓文帝聲氣,就憑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辰,能進得來的有能有誰?要說或是內侍呢?且不說餘昭儀從水仙庵至今不曾見過一個內侍,縱然真是內侍,又哪會有這等的威嚴氣勢,哪會有這低沉狠戾之聲?

    餘昭儀來不及去想陛下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進到殿內,也不急安撫好自己狂蹦亂跳的心,隻是心急火燎地轉身潦草跪下,執著銅燈就拜:“淩旋,妾、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寂靜無聲!

    餘昭儀數著自己的呼吸竭力平息著狂亂之念、猛跳之心。一瞬間想起自幼時起就曾是多少次臆度過的,他日嫁為新婦時的情形,黯然神傷!

    當是喧鬧的婚儀、當是俊勇的郎君、當是甘美的洞房。。。。。。而今?!而今自己隻得垂首盯著暗沉沉的地麵,顫栗著揣摩下一息是否能喘得安穩!天壤之別!雲泥之差!這一切,該是怨誰?該是怪誰?該是恨誰?

    鄭淩瑤!這個背信棄義、慣於安忍之懷的妖婦!首惡舍她其誰?蒼天有眼,許我有日可食其肉寢其皮!解我恨怨!

    劉赫!那個冷若冰霜、假仁假義、隻得蒹葭倚玉樹之姿的真小人!凡若是他有一絲側影之心,我就不至淒惶至此!我要好生活著,好生看著他到死都要沉淪在求之不得之中,隻求他至死再不能得分毫之樂!

    恨怨之意催動之下,餘昭儀不瑕別想,更認定了唯有得寵才能一舒心誌。然自己孑然一身,在寒朝無依無靠,於這後宮又是一無知。。。。。。論姿色,何人敢與那妖婦爭鋒?論善解聖心,又怎能與那些已在後宮十幾、數十載的同論?然陛下既然冊了我,既放我到這奇特之地,定是有奇特的因由!而自己向來最善長的,便是做那乖覺、淑靜、不爭不嫉甚至有些木納之人。或者那“婉玨”也是如此這般之人?或者陛下看中的,正是這些?

    “陛下!”既是如此,餘昭儀信手拈來那羞澀、謹小,怯生生地又喚了一聲。

    “轉過身去跪著!”又是良久的沉寂之後,餘昭儀終是等來了“金口玉言”,“跪好了答朕,可是尋到了謎底?!”

    於拓文帝這般奇特之命,餘昭儀並不作多想:今夜已是見了太多“奇特”,這背對帝王而跪論起來隻能算是最尋常的罷?!且轉過去當是跪“婉玨”罷?這本就是她的地方,這“椒房”又絕非姬妾可享,論位分,論先後,自己跪一跪也不虧了什。

    餘昭儀小心著放下了這殿中唯一一盞被點亮之燈,仍是跪著轉回了麵對屏風,至於怎答這“謎底”?她心早就有了主意----自己雖不聰穎智慧,卻絕不愚笨癡傻!按著今夜所見,自宮宇到畫像,自“婉玨”與鄭淩瑤之似到與劉赫之像,點滴之間盡是蹊蹺詭異。

    再論自己雖是不曾曆過什大風浪,也是多見了家中阿姨個個種種之樣之事。因此知道----但逢這樣的“奇特異常”之事,裝傻充楞便是上選之策!

    “回陛下,妾是見到貴嬪娘娘畫像在這屏風上,又是畫得鮮活,才是忍不住想細細看了。這畫像一看便知是貴嬪娘娘,因此倒是不用猜的。”

    “宇文雍也可稱得梟雄,怎的養育出的女郎是這般鄙俚?!”

    “宇文淩旋!你在家時,你父親可是教過你,這世上丟命最快的是何種人?”聽得又被喚作宇文淩旋,餘昭儀有些失措,再聽得拓文帝毫無情緒、如同膝下青磚一樣堅硬的聲音,身子更是忍不得顫了下:該怎答?說自己原是不敢說才裝傻?說自己知道自作聰明之人往往最先丟命?那豈不是認了自己欺君?那豈不是真蠢?

    餘昭儀斡旋著利弊:開弓無有回頭箭,那還是抵死不認!被認作蠢並無有什關係,太聰慧了才是會丟命的!且他稱我宇文,應正如我所料,還是有意招攬父親罷!既如此,我倒還多了些依仗!

    “回陛下!妾,妾自幼才智平庸,父親、母親雖是悉心教養,妾卻仍是隻能成凡俗之人。因此父親要妾牢記一箴----做人當得表如一、心口如一,有抱柱之信!但父親確是不曾講過,這世上丟命最快的是何種人。妾鬥膽妄猜,當是,當是欺君之人罷!”

    餘昭儀言罷更是跪得垂首端正了些,隻是背對著拓文帝,並看不見他此刻蕭殺的神色。

    “朕說你定是聽過闊字門”、“一盒酥”、“雞肋”之說罷!那你必也知道楊修於主公行、想是過分懂得了察言觀色,繼而自喻聰睿、自行其是、剛愎自用,最終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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