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七、山色犖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昭昭之未央 本章:六百零七、山色犖

    劉赫頒罷了“敕令”便負手而立。他略眯了眼、似是隻靜待十九叔“決斷”,實則卻不曾漏去一點“聲色”。

    除卻十九叔那“波瀾不驚”的臉龐,他當然是看見了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曾緊了一緊、人也曾往前探了幾分。他亦是看見了那雙眼中流瀉而出的糾葛......卻是遲遲不能看見那道另他時常要分不清愛憎的身影奪路而出。

    “若他們要拔刀而向,朕可能敵?”劉赫不禁想探手往腰囊而去,“若盛馥仍在負氣,想來一時片刻她定然不會令他們休止......朕此舉可是魯莽了?”

    倏忽間人群中有攢動之聲。一人一騎就這般恍然然地闖入了劉赫眼眸......

    “女子生育之後不當是愈發豐腴些、愈發風姿煥發些?譬如淩瑤!何故盛馥就如絕水之木?”劉赫被自己忽如其來的奇想怪論唬了一跳,他有些張皇地連忙撇開鄭淩瑤不想,隻專心驚詫起“與盛馥分開的時日也不過爾爾之數,緣何隻在今時才尤覺她是那般凋敗枯槁?!”

    “盛馥!”劉赫收斂了心神跨上一步、喚了一聲,四目相接之下,他以為隻能看見兩窪寒冰,卻不想那處已作粼粼波光--其中有怒、有驚,更有歡喜激蕩。

    盛馥無意去應了劉赫。她隻還端坐在鞍上,強撐著一派“悲喜不見”之態。她自覺心中那辛苦壘砌而起的萬長堤一潰而敗,是以她有些昏聵,昏聵到驀地就聽不見林中鳥鳴、看不見山巒蒼翠--而博天廣地之間,也就隻剩那個方才還遠在天邊、一息間又近在眼前之人可見。

    她想哭。她想將她的怨恨、委屈、憂恐、溟濛與她自己一並砸進那人懷中--什他娶不娶熙和、什爾永會因此不悅、什良、寒、盛、齊,什來世往生......此刻都已是無關緊要!此刻她隻想他再不離走、此刻她隻想先要伏在他胸膛哭個滄海桑田、哭個天翻地覆、哭個酣暢淋漓......

    見盛馥如泥塑木雕般呆滯不動,十九叔便知十有八九“大局已定”。他了然若有劉赫相伴盛馥同去、即便於恪王有尷尬難言之處,卻也是好過讓盛馥獨行百倍。可他又怎能輕易將盛馥交予劉赫照拂--萬一他是有奸計在後呢?萬一他要挾持了她北去呢?

    “娘娘,此處至大劍關尚有路程,且蜀中山路難行陌生,寒公子又隻是隻!身!來前,連坐騎都不見一匹,因此.......”十九叔陰是稟向盛馥,實則是想告誡劉赫知難而退。

    “無妨!朕即來,便是無懼於蜀道陌生難行”不待盛馥作應,劉赫便已先聲奪人,“且十九叔也道朕是隻!身!前來......若有詭計、再有詭計,要出山也是避不開來時之地!因此十九叔試想,是要放任盛馥一人獨去大劍關能予已安心,還是有朕相伴、是可略勝一籌?”

    “人有禍,則心畏恐......而福本於有禍,故曰:‘禍兮福之所倚......驕心生,則行邪僻而動棄理.....動棄理,則無成功。夫內有死夭之難,而外無成功之名者,大禍也,而禍本生於有福,故曰:‘福兮禍之所伏。”

    “十九叔可是能能辨得其中奧義?你可知你再有顧慮,終究,也不能陪她同進關內......終究,盛馥與朕早有盟契在先、且她此刻也不曾相否--如此,十九叔還要做些是朕此來福是禍的庸人之擾之想?”

    聽劉赫口吻倒比昔日的齊恪更是有主家之姿,十九叔更是心生不喜。然此刻若要駁他便隻有盛馥堪行,然盛馥就如被山風堵口一般,遲遲不言。

    待不到盛馥再有另命的十九叔略垂下頭,再用餘光撇一眼那如膠著在一起、斷不可分的四目......

    “原先隻想留下一隊之人暗守在大劍關外、若有變故好作報信之用,如今隻需得再加一程隱秘之行,另傳令回去多加人手前來並守住關卡便可妥當。想他一個北人,縱有三頭六臂也難在蜀地山間施展!至於別他之事.......”十九叔不得不又想起方才那怪鳥之陣,“若天意當真是道娘娘與殿下無緣卻是與這人有緣.......我等隻需護住娘娘安穩即可,又想這些作甚!”

    心意既決,十九叔也不拖遝、甚至再不曾開口道別。他隻意味深長地看了盛馥幾息、隨後又向劉赫揖了一禮,隻留下了那匹栽著盛馥飲水、吃食、羹藥的馬匹之後便揮手後撤,直奔著來路而去。

    一時間馬蹄聲起、山路塵揚。盛馥懵懵然隻覺吵鬧,心煩意急地隻盼著周遭是能早一刻安寧下來。可她無暇去管去看,她唯恐自己一旦側目,眼前那人又是要驀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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