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嫡女 ()”
看著孫明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白嫣然有些於心不忍,卻也隻是無可奈何。
她大約能夠猜到錢姑娘這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如今身陷囹圄的父親。
錢侍郎原是個寒門士子,當初中舉也不過是個三甲進士,能夠在戶部撈個芝麻大點的京官還是拿出所有積蓄打點過的。
後來突然飛升,不過是摸準了季司宏的心思,入了建王殿下的眼。隻是這種人季司宏見得多了去了,雖說是心腹,也不過是個隨時能推出去替罪的棄子。
白嫣然心中唏噓,這錢姑娘雖是一片孝心,卻未免太過衝動,半分不了解建王的為人就將自己折了進去。
於季司宏而言錢婉兒不過是個一時新鮮的女人,他當初既然將錢侍郎推出去如今又哪是那容易將人撈回來的,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錢婉兒這步棋走的著實不太高明,但落子無悔,一子落錯已是滿盤皆輸。
白嫣然歎了口氣,就見一旁的素心勾著頭張望著什,嘴說著:“剛才好像是鄒媽媽來過,大約是來同小姐道謝的,見你同小孫大夫說話就先走了。”
白嫣然點了點頭,也沒多想什。
白嫣然所料不錯,次日錢侍郎就在獄中畏罪自盡。
至死他也沒敢多說什,因為明白自己在劫難逃。為了少遭點罪,也為了讓家人好過一點,最終一頭撞死在了牢獄中。
錢婉兒人在建王府,得知消息的那日已是父親出殯之日。宋側妃心軟,讓人將她送回去送父親最後一程,然而回了錢家卻是另一番光景。
平日父親最寵愛的姨娘趁著她母親病重,老管家手忙腳亂打理後事,竟然夥同奸夫卷了家大多數錢財跑了,卻扔下了她那個還在繈褓的庶弟。
眼看著錢家就要到了,心思活絡的下人們也都生怕受到牽連,個個拿了體己就跑了,老管家攔也攔不住。如今隻留下一個滿目瘡痍的錢府,和四個幼弟幼妹跟一堆爛攤子。
錢婉兒沒急著回王府,忙完父親的後事又要照顧病重的母親。父親的靈堂前空空如也,連個開吊唁的人都沒有,錢家儼然已經成了一攤爛泥,誰也不願意湊過來沾一身汙。
過了頭七被王府的馬車接回去時,錢婉兒心中藏著滿腔恨意。即是對一手害死父親的季司宏,也是對將自己推近火坑的白悅妤,她袖子藏著匕首,滿腔悲憤與仇恨欲發泄。
然而不巧,宋側妃身子不舒服,季司宏去了她的院子不見人,錢婉兒便先去找了白悅妤。
彼時白悅妤心情還不錯,雖說如今不能仗著身孕去濟安堂找孫明哲,但采青可以出去打聽點消息。
得知孫明哲已經知道了錢婉兒的消息,白悅妤心情莫名愉悅,連帶著對錢婉兒都是一副好臉色。
這副模樣落到此刻的錢婉兒眼中自然更加刺眼,她閉上眼睛抓著匕首就向白悅妤刺去。
隻是她一個養在深閨之中的大家小姐哪懂得這個,又是閉著眼睛,刀刃意料之中的刺歪了。
白悅妤沒有防備,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隨著胳膊上的痛苦一起來的是飛濺的血花。采青驚呼一聲下意識的躲遠了,白悅妤也驚的魂飛魄散,狼狽的四處躲閃。
直到采青在白悅妤的斥下從身後抱住了錢婉兒,錢婉兒的力氣自然不比從小幹活的采青,這場鬧劇才算結束了。
白悅妤心有餘悸的看著狀若瘋癲的錢婉兒,驚魂未定的搶過了她手的匕首,這才定下心來,然後狠狠給了錢婉兒一巴掌,罵道:“居然敢在王府動刀,你是想死嗎!”
誰知錢婉兒卻不怕,隻惡狠狠的瞪著她,紅著眼眶道:“你騙我,你明明說隻要我、隻要我成了王爺的人,王爺顧念情分定然不會不管我父親。可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悅妤冷冷的打斷道:“你父親是在牢畏罪自盡的,而且死後還能安葬,也沒有連累家人。若不是王爺知會下去,你以為這樣的滔天大罪你們錢家能逃的掉?”
錢婉兒原就是個性情溫婉的官家小姐,哪明白其中醃漬,否則當初也不會被白悅妤三言兩語就哄的將身子給了季司宏。如今聽得此言,一時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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