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嫡女 ()”
冬日飄雪伶仃,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祝柔芸實在冷的受不住了,隻得咬牙進了房中。但她不敢去宋側妃生前的寢室,隻進了一旁丫頭們的屋子。
昔日熱鬧的院子已經隨著主人的故去徹底沉寂下來,屋中一切擺設如舊,卻是空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
外頭夜風嗚咽,屋頭雖然能夠擋風遮雨,卻沒有取暖的炭盆,依舊是徹骨的冷。
好在丫頭們床上堆著好幾床被子,祝柔芸全部拿來裹到自己身上,這才覺得凍僵的身子漸漸有了知覺,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覺睡得也並不踏實,噩夢一個接著一個。幼時父母的打罵,災荒後的顛沛流離,建王府的明爭暗鬥。
噩夢的最後,卻是宋側妃麵目猙獰的掐著自己的脖子讓她償命。
祝柔芸感覺自己幾乎就要窒息,正在這時房門“砰”的一聲被風吹開,也將她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驚魂未定的披著被子坐在床角,從大張的房門看著外頭的一片漆黑,風雪中扭曲的夜色仿佛藏著無數鬼魅魍魎。
祝柔芸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尖聲道:“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誰害了你你去找誰,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說到這她似是想到了什,瑟縮著喊道:“我知道是誰害了你,是嵐貴妃,是嵐貴妃害了你。你要報仇就去找她,別來找我!”
祝柔芸連下床關門都不敢,任由風雪呼嘯灌進屋子。她縮在被子不敢再合眼,就這樣熬過了第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才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然而也並沒能睡太久,晌午過後就被餓醒了。然而她翻遍整個院子,就連廚房都是幹幹淨淨沒留下一粒米。
饑寒交迫之下,祝柔芸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屋子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外頭一片夜色無邊。
“砰砰砰,砰砰砰。”
祝柔芸隱約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敲門聲,她顫聲呢喃道:“又、又來了,不是我害的你,你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饑寒交迫,身心俱疲,祝柔芸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然而就在這時,她好像隱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不由精神一振,大著膽子尋了出去。
“姐姐,姐姐是我呀。”
聽出熟悉的聲音,祝柔芸好似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就見牆角的狗洞有什東西塞了進來。
錢婉兒的聲音從牆外傳了出來,她說:“姐姐,你還好嗎?妹妹無能救不出姐姐,隻能趁夜給你送點吃食和厚實衣物來。
姐姐你再等等,等哪日王爺心情好了,妹妹就想法子替你求情,定然要將姐姐救出來。”
祝柔芸不住的點頭,心中感動酸楚。她抽泣著連聲道:“好,好,好。婉兒,你一定要救我出來,姐姐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以後定然好生報答你。”
錢婉兒歎了口氣,說道:“姐姐這是哪話,這王府處處都是明槍暗箭,我們姐妹自然要互相扶持。隻是……”
她頓了頓,才又無奈道:“今日我想法子讓人去給宮報了信,想給貴妃娘娘帶個口信,讓她務必救救姐姐,如今能救姐姐的也就隻有貴妃娘娘了。
可我的人連貴妃娘娘的麵都沒能見到,便被竹玉姑姑給擋了回來。說是貴妃娘娘忙著伴駕,沒空理會這等閑事。
可如今除了貴妃娘娘,妹妹也想不到還有誰才能讓王爺回心轉意,放姐姐一條生路。不想從前貴妃娘娘對姐姐那般看重,如今卻……唉。”
祝柔芸想到從前嵐貴妃對自己那般青睞,甚至一度讓她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幻想,渴望如果這就是自己的娘親該有多好。
可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她又恨又惱,咬牙切齒道:“我不過是她拿來解悶的一個玩意罷了,如今新鮮勁過了,自然不會再當一回事,去求她也是無濟於事,自取其辱罷了。”
錢婉兒卻道:“倒也不盡然是……”
話到這她似是有所顧忌,在祝柔芸的追問之下才接著道:“姐姐有所不知,今日午後傳來的消息,王老昨夜路遇匪徒,人已經沒了。”
祝柔芸愣住了,似是還沒反應過來,錢婉兒又道:“王老到底為王府效力多年,我便派人去王老家中送些銀兩救濟,免得落人口實。
卻不想下人回來說無意間聽見王家人在商量怎分黃金,說是前些日子王老突然拿回來的。當日王夫人問時他隻說是替貴人辦事給的賞賜,但卻不是咱們王爺給的。”
這下祝柔芸算是聽明白了,再加上先前隱約聽到的一些風言風語,頓時心頭一涼。
“原來貴妃娘娘是要我做她的替死鬼,怪不得不肯救我,虧的我曾那般信任她,她竟這般心腸歹毒!”
錢婉兒又道:“不僅如此,此事本就頗為蹊蹺。妹妹知道王爺對側妃情深義重,如今人去正是傷懷,時常便要獨自來這小坐片刻聊以慰藉,自然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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