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小跑著回到風之間,石桌旁邊的紫蘇看見她回來,一下子站起來用力招了招手。
瀲灩坐在邊上神色恍惚的轉著手的酒杯,聽見腳步聲才幡然回神,她的身邊還有一個身著墨衣的陌生男子。
沒等雲瀟走過去,紫蘇已經跑過來親密的挽住胳膊,熱情的將她拉到身旁,將手的東西塞給她,那是一個精致的紫色藥囊,麵裝著幾顆白如珍珠的藥丸,囑咐起來“這個是月白花丸,每一顆都耗費了我十萬月白花濃縮製成,你把它收好了,每隔十日就吃一顆,一共十顆,吃完了就讓帝仲帶你回厭泊島找我,記住了嗎?”
“十萬朵月白花,這貴重……”雲瀟忐忑的瞅了一眼紫蘇,這個嘴硬心軟的烈王無時無刻不在抱怨,說自己浪費了她好多好多的月白花,所以她才不得以的催動神力加速厭泊島時間流逝,現在好不容易她準備離開,烈王反倒還繼續給她月白花丸治病!
“怎,你還不想領情?”紫蘇頓時就拉下臉來,雲瀟連忙擺手,慌忙的解釋道,“不、不是,我謝謝您還來不及呢,怎會不領情?”
“吃完了一定要回來找我,你這個身體眼下隻能靠月白花強撐了。”紫蘇說話是口無遮攔的,直接就將她的情況抖了出去,又道,“你是人類的身體神鳥的血統,所以無法自行控製體內的靈鳳之息,要盡量遠離那些歪門邪道才行,免得它爆發失控危及自身,我雖然眼下沒辦法治好你,但是厭泊島有很多很多靈獸往來,你好好調養,先撐住別把自己弄死了,知道了嗎?”
“哦、哦,我盡量。”雲瀟沒想到烈王會做出如此舉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回話,小心的將藥囊收起來。
“什叫盡量!”紫蘇罵了一句,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你是我的病人,這容易死了,傳出去會損壞我的名譽,你不是要盡量,是必須、必須活著明白嗎?”
雲瀟隻得陪著笑,這可真是個讓人摸不透的女子,明明初次到來的時候她還對自己抱著敵意,現在竟然真的如此掏心置腹,果然醫者仁心,到哪都是一樣的嗎?
雲瀟沉默了會,同為女人,她一眼就知道烈王紫蘇對戰神帝仲抱有愛慕之情,隻是不知道他們這些活了上萬年“神”的感情,是否仍和人類一樣?
想起這些事情,雲瀟緊張的張了張口,但是抬眼又撞見烈王天真浪漫的笑臉,不得以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反倒是一旁的沉軒噗嗤一下笑起來,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全部心思。
紫蘇沒有在意兩人的神色變化,強拽住雲瀟,指了指厭泊島西邊方向,道“剛才那隻冒犯了你的傷魂鳥來找我,說是為了賠罪,一會願意親自送你們回箴島,我就讓它先去那邊等著了。”
“烈王知道我要走了?”雲瀟有些驚訝,紫蘇捂著嘴偷偷笑了,一轉身拿起放在桌上的鬼王簽,神秘的晃晃,“這是鬼王簽,剛無聊的時候我們就在算著玩呢!簽上卦象顯示你一定會陪著一個重要的人,回到一個重要的地方,所以我就猜測,是陪著屋頭的那個人,回到飛垣去,對不對?”
紫蘇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雲瀟側頭看向她身後,鬼王用手托著下巴,意味深長的對著她微微笑起,這個人的眼中帶著另一種深意,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枯井。
雲瀟覺得心輕輕抖了下,立即扭回頭不敢再看他,紫蘇似乎也在凝神思索,扭頭望向沉軒,問道“沉軒,鬼王簽要自己抽簽算才會更準吧?那你剛才隨手那一抽,真的有用嗎?”
“這個嘛……”鬼王含糊的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反道,“你要是覺得不準,就讓她再抽一根試試唄。”
紫蘇一臉期待的轉過來,雙手捧著鬼王簽放到雲瀟眼前,好奇的道“來,你快挑一個。”
沒等雲瀟找到理由拒絕,帝仲的聲音從遠方飄來,爽朗的笑起“紫蘇,別為難她了,她正急著要去見自己的心上人呢。”
雲瀟被他一句話說的臉頰通紅,趕緊向烈王鞠躬致謝,然後重新跑回了房間,長長鬆了口氣。
蕭千夜披著血衣,一隻手搭著額頭,看起來已經睡著,雲瀟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靠近,將他披在肩上的血衣拿起來,重新換上幹淨的衣服。
然而,他還是在這一瞬間警惕的睜開了眼睛,雲瀟嘖嘖舌,低道“我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居然還是吵醒你了?”
“習慣了。”蕭千夜搖搖頭,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睡著,暗自詫異。
雲瀟走過去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抓著他的手往袖子塞,嘴小聲的嘀咕著“厭泊島的日月交替雖然肉眼可見,可是人類的身體依然會隨著這種變化感覺到疲憊,不過每次睡下去隻要一小會就能恢複精神。”
蕭千夜尷尬的看著她,想抽回手又被她用力按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別亂動,一會碰著傷口又要裂開重新上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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