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一代君王,大慶天子,竟然也有被逼迫的一天。
殷毅看著眾朝臣的臉色,直覺的可笑至極,“哈哈定奪,你們讓孤定奪,定奪什?啊?”
“投降?孤堂堂大慶天子,什時候也淪落到被逼迫的份上了?孤養著你們,到最後就是讓你們逼迫孤的嗎?”
“主上息怒,如今情勢逼人,不能再任性了。”
“請主上盡快定奪。”
“請”
不等他們說完,一個硯台飛了過去,砰的一聲響,中書令順勢倒下,額角一片血跡。
“滾,都給孤滾。”
看著中書令被抬下去,大殿內又恢複了平靜,殷毅閉著眼,抿著唇角,一動不動的坐在龍案後。
他是天子,不就是殺了韓棟那個老匹夫?
再德高望重,也是臣子,正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想讓韓家死,怎了?
有錯?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死了就死了。
韓璟那個逆臣賊子,竟然敢造反,還敢威脅到慶都城下,還敢跟他叫囂,狂吠。
該死,凡有逆心者,都該死!
殷毅坐在明承殿內,渾身上下充斥著暴虐因子,嚇得宮人隻能遠遠的看著,沒一個人敢上前伺候。
從白天坐到晚上,又從晚上坐到天亮。
整個明承殿內,除了他,再無他人。
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殷毅眯著眼,一遍一遍的看了好幾圈,最後扯了扯唇角,沒想到他也有眾叛親離的一天,偌大的宮牆內,沒有一個人跟自己是一心的。
做君王到他這份上,是不是格外諷刺?
一天一夜的枯坐,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場景,跟過眼雲煙似的,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太後臨終之際。
她說殷氏一族的子嗣,資質平庸,如果能虛心上進,禮賢下士,雖無建樹,但可保朝堂安穩。
當時他心很是不高興,看在太後彌留之際,沒有反駁,但心底卻是不屑的,殷氏一族是王族,怎可能個個平庸?
當時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培養出一位傑出帝王,也好讓天下人看看,殷氏一族就是天選之子。
如今想想,一切隻覺的無比荒唐。
如今韓璟兵臨城下,他這個君王的命數已經到了頭,但是想要他向臣子低頭,門都沒有。
“來人,來人給孤更衣。”一天一夜水米未進,嗓音嘶啞,暗沉,入耳可怖。
等了半天,別說人,連隻貓都沒見到。
“,孤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殷毅顫巍巍的起身,除了腹中饑餓,還感覺頭暈眼花,搖搖擺擺的走到琉璃鏡前,看著鏡子一臉頹廢的人怔了怔。
雙眼血紅,嘴角一圈胡渣子,身上的錦衣已經皺的不成樣子。
幾曾何時,他也有如此窘態?
“都郭無首後羿起,堪笑失國為哪般?”
悔將庸才拜啊!
“主上,臣妾為你更衣。”說話間,王後帶著四個宮人走了進來,每人手中托著洗漱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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