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看著韓璟,最嚴朦朧之下,透著一股讓人看不清的邪魅,好一會兒,他才慵懶一笑,
“我一介草莽,連江湖義士都算不上,能有什事兒需要當今皇帝幫忙?”
“我近期閑了,隨便逛逛,覺得這清靜,就想在這醉生夢死一番,沒成想倒是把你引來了。”
斐然說著,從身後又拿出一壺酒,以內力扔給韓璟,
“半天涼月色,一笛酒人心。雖然沒有笛音,既然咱倆遇上了,想不想對月當歌,痛飲一場?”
韓璟接過酒壺,看著斐然毫無形象的坐在台階上,身後不遠就是殷毅的墳塚。
大半夜的跑到人家墳地來喝酒,這位怕不是有病?
“怎,你嫌這陵園晦氣?”斐然挑眉,忍不住調侃一句。
“我是嫌你會挑地方。”
冬日的夜空,彎月如鉤,星辰清冷,又身處一片荒涼的陵園內,處處透著一股詭異的蕭索之氣。
這樣的情境下,雖然不至於讓人莫骨悚然,但絕對生不出風花雪月的風雅。
“星點點,月團團,倒流河漢入杯盤,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便陪你醉一回。”
韓璟拔下酒塞,仰頭灌了一口。
隨後便在另一側的石階上坐下來。
夜風吹拂,刮起地上的一層落葉,時而旋轉盤旋,時而隨風飛去,跟地麵摩挲出瑟瑟的響聲。
此情此景,膽子小的人,還真坐不住。
兩人相對而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壺酒,也就片刻就見底了。
“風二,去酒坊,搬幾壇桃花醉來。”韓璟晃了晃手中的酒壇,扭頭吩咐一聲。
“不用麻煩,石碑後麵,我早就備好了。”
斐然扔到手中的酒壇,踉蹌的站起身,片刻後,從石碑後搬出一個筐子,麵整整齊齊擺滿了酒壇。
“隨意,管夠。”
斐然拎起一個酒壇扔給韓璟,自己也拿起一個坐下來。
“還沒恭祝你榮登大寶。”
“都是用人命換來的罷了,談不上恭祝。”
韓璟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殷毅的墳塚,想想依舊埋骨別處的父親母親,嘴角扯了下,從始至終,他心都沒有多少喜悅。
聽著韓璟的語氣,斐然詫異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
“收起你那張怨婦臉吧,在世人眼,韓家是勝利者,獲益者。即便是用鮮血換來,也依舊是榮耀。”
誰前進的道路上沒有鮮血鋪路?越是鮮豔奪目,越是能登頂入天宮。
韓璟看著他,認同的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世人隻知道我韓家得了皇位,改朝換代,占盡天下好處,至於為此死掉的父母,比起這偌大的江山,也不足為重了。”
說到這點,韓璟抬眼看著斐然,眼透著遺憾跟冷冽,
“占盡天下好處又如何?世人怎會知道,我心底要的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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