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樓的傷勢需要靜養。
現在土魃已逃得不知所蹤,南野郡的危機暫解。
此刻雖是黑夜,但天幕上的重雲卻是散開了,清冷的月光灑落下來,預示著黎明前這段漫長的黑暗時期,將要迎來終結。
曙光,將至。
遲柔柔用骨哨喚來金鵬,讓它飛去雲旺城給阿柒他們傳個信兒。
遲柔柔他們則就近先找了個村落,尋了個屋子,讓遲重樓先歇息著。
姬無道被‘禦淵’施術用黑鎖拴著,跑也跑不掉,靈法似也被限製住了。
遲柔柔稍稍可以放鬆些,她走出屋子,坐在院子的長板凳上。
就這樣毫無戒備的將後背暴露給了‘禦淵’。
‘禦淵’倚門站著,姿態幾分慵懶幾分倨傲,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你就這般相信我不會殺你?”
遲柔柔沒有回頭,閉目養神道:“我不相信你,可我相信芋頭。”
‘禦淵’俊臉上的笑意越發嘲弄。
遲柔柔看著蒼穹上的那輪明月,開口道:“過來。”
‘禦淵’霸氣邪魅的姿態頓時一改,像是牽線木偶一般,明明滿臉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走到了遲柔柔的身邊。
“坐下。”
‘禦淵’坐在板凳另一頭。
“靠近一點。”
他老人家的老往她那邊挪了挪。
遲柔柔忽然靠過去,將頭放在他肩膀上。
“爛芋頭,我想你了。”
‘禦淵’身體震了下,俊臉上滿是厭惡。
可該死的這身體內卻湧出了喜悅。
隻是這女人的一句話而已,那小子的意識就又開始奮起反抗了。
‘禦淵’頭上冒著青筋,咬牙道:“閉嘴,惡心!”
“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我說給我的芋頭聽的。”
遲柔柔壓根不搭理他,還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腦袋蹭了蹭,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芋頭,我想吃你給我烤的鴿子了。”
“等回京都後,咱們又去姻緣塔烤鴿子好不好?”
‘禦淵’麵無表情冷笑:“無知小兒,鴿子哪有鮮血甜美。”
遲柔柔自動過濾他的聲音,繼續道:“春花秋月樓新出了好多菜品,你一直說帶我去吃來著。”
“這次回去後,你再敢摳門,你的文玩核桃我就不還給你了。”
‘禦淵’表情更是嘲諷:“可笑至極。”
他話剛說完,遲柔柔就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過來麵對這自己。
兩人臉靠的極近,呼吸相觸,四目相對。
遲柔柔看著那雙不見一點眼白的詭異黑眸,眼底沒有厭惡與恐懼,隻有深深的期盼。
像是要穿透那厚重如深淵般的黑暗,看向這具血肉之軀的最深處。
她看的是禦淵,真正的禦淵。
‘禦淵’看著近前這張小臉,屬於他的意識中,沒有任何波動。
但他能感受到這具血肉之軀的心髒在瘋狂的跳動著。
明明此刻是他的意識在主導著這個身體,可是,此時的他就像是個旁觀者,一個局外人。
連一絲一毫讓他插足的空隙都沒有!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爛芋頭,你不許被這烏眼雞給打敗了。”
“如果連他你都戰勝不了,別說喜歡我!我才不喜歡弱雞男人呢!”
遲柔柔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不是怪物中的大敗類嗎?幹翻一隻烏眼雞算什?”
‘禦淵’聽著她的話,漸漸皺緊了眉。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