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正想著呢,就見三公子走到簷廊上,將孔大夫放下了。
那孔大夫便往自己這房間走來,看走路姿勢一瘸一拐的,心道,這莫非是在山路上磨破腳了?
隻見孔大夫走進來後,便走到自己床前。三公子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來。
“吳山,你現在好些了沒?”孔大夫問。
“沒有,還是好痛,好痛。”吳山答道。
“我來看看。”
青枝說著,走到他近旁,在他背上用手探了一遍,判斷未曾傷到骨髓。
然後對齊方說道:“齊方,你將他衣服往上掀掀。”
齊方便伸手將吳山的衣衫往上掀開,青枝見他背上右方偏下處已經紅腫了。
那紅腫處定是自己突然跌落造成的衝擊所致。
當下對他感覺非常抱歉,於是道:“你這背上都紅了,連累你了。吳山。”
吳山苦著臉笑了笑,“隻要孔大夫摘到了樟果,胃不再寒,我這痛還受得了。”
雖然他說這話是真情實意,但青枝卻覺有些嘲諷的意味,嘲諷不是來自吳山,而是來自這件事情本身。
“我去拿藥來。”說著,她離開了吳山的房間。
好在當時因為陸世康的箭傷,多帶了些跌打損傷的藥,眼下藥箱還有不少治跌打損傷的外服及內用藥物。
拿了藥箱,往吳山那邊走去。
給吳山敷藥,又讓錢嬸去膳房熬藥,便忙活了半刻鍾。
忙活好吳山的事情,她這才想起要給陸世康看看那箭傷之處如何了。
雖然他沒說痛,但畢竟剛才在路上她看到他手捂在傷口處,麵上表情似閃過一絲疼痛。
“齊方,你給你家三公子脫下衣服,我來看看他的箭傷。”她對邊上站著的齊方道。
齊方有了前車之鑒,這次給他三公子脫衣服便隻脫了右邊的袖子。
青枝一眼便看到那紗布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當下不知為何,心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複雜情緒,“看你,就知道說沒事。”
她輕聲責怪他道。
“死不了的事情,便不是事情。”陸世康回道。
“休要胡說。”她再次輕聲責怪。
“死”那個字,聽著也太刺耳了,縱然他於她是個危險的人物,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幫陸世康重新清洗傷口換了藥,她方才回到自己房間。
將褲子卷起,看了看自己的膝蓋,見上麵也就是擦破了點皮,便塗了一點藥酒,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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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城。
青枝的二姐孔青荷此時正愁眉苦臉在自己的周邊放滿了雜物小小的廳堂坐著。
讓她憂愁的是,她的男人這次又將她上次從娘家帶來的二兩銀子給花光敗光了。
眼下兩個孩子一個才五歲,一個才三歲,都是要吃飽飯才能好好長身體的時候。
她臉皮要是厚點,就會覺得拿些娘家的東西理所當然,但是,她臉皮薄。
每回往娘家要銀子的時候,她都不敢看自己母親的臉,雖然母親郭氏從未對她有任何貶損之色,每次她要銀子,都會讓她從放銀子的木箱隨便拿。
她每次也不會多拿,最多拿上二兩。
因為她知道,不管她拿多少,一個月之內,都會被她家那口子給敗光。
讓她鬱悶的是,她本來將銀子藏在衣櫃的一件平常不怎穿的衣服了,誰知道還是被王振宏給找出來並拿去花天酒地了。
因此,她平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時眼睛沒長好,看上這個貨色。
在她剛嫁過來的那段時間,他還有點上進心,去給一些大戶人家做些零零散散的苦力活,一個月下來,也能討個五百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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