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腦袋靠住椅子,一隻手覆上眼睛。
這幾十年來,他迷茫過,頹廢過,激進過,最終慢慢隱退,由曾經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成為了現在不為人所知的酒館老板。
這多年來,他從未停止過尋找。
他並不知道妻子如今是死是活,但如果連他都放棄了,世界上還有誰記得他們?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次與兒子相見的場景,在他的想象中,繈褓的嬰兒哇哇大哭,他逗弄著剛剛出生皺巴巴的毛猴子,笑嘻嘻地跟妻子說孩子像他。
然而並沒有見到自己剛出生的兒子,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妻子。
這些年來,他找到過很多與她長相相似的人,但這些人毫無例外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卻從來不知道在很多年前,他們已經見過一麵。
隻是那時候,他沒有認出來,並對對方造成了難以預估的傷害。
陽光緩緩升起,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書房內,讓室內明亮了不少。
些許光茫下的粒子在空氣中漂浮著,落到他斑白的鬢角上,那斑白的鬢角好似又向上蔓延了幾分。
黑貓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異樣,跳到桌子上來,喵喵了兩聲。
豐源清司還是保持著手撫眼睛的姿勢,沒有理它。
見鏟屎官不理它,黑貓無聊地扒拉桌上的文件袋。
他的爪子很鋒利,劃拉一下文件袋就破了口。
它又劃拉兩下,整個文件袋的外包裝就像是被小刀劃過一樣,慘不忍睹。
聽到紙張被劃開的聲音,豐源清司終於放下手,坐直身子來。
他看向桌子上坐的貓,黑貓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幹了啥,對於自己叫醒頹廢的主人的行為很滿意,喵喵地向他邀功。
對於自己的傻貓,豐源清司實在是生不起什氣來。
他無奈地將黑貓抱到自己一邊,翻看報告有沒有被他搞壞。
因為文件的密封包裝還挺厚實,貓又的爪子並沒有傷到麵的東西。
原本不太敢看,但現如今,紙張已經展現在了他麵前,他也沒有理由再猶豫下去了。
他將麵的文件一張一張地拿出來看,越看越是沉默不語。
外麵的朝陽似乎被一朵雲彩遮擋了,室內格外安靜,連光線都暗了下來,空氣中漂浮著的微光粒子也看不見了。
黑貓坐著桌子上,甩著尾巴,歪頭看自己的鏟屎官。
不明白他的情緒為什這悲傷。
黑貓並不知道自己的鏟屎官遇到了什,它隻是一隻小貓咪,或許靈性比較高,但也無法看到鏟屎官的過去和未來,不懂他的情緒為何如此難過。
“喵”
它輕輕叫了一聲,試圖讓鏟屎官的情緒好起來。
然而以往屢試不爽的招數,今天卻起不到絲毫作用。
枯坐了良久的豐源清司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傻貓,他將手中的報告放下,走到書房掛著的那副畫前。
他輕輕撫摸著畫上的人臉,臉上的表情既溫柔,又悲傷。
“我找到我們的孩子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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