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宮羽輕辰一步一步走入雨中,豐源清司並沒有動彈。
他撐著黑傘,眼中是濃濃的悲傷。
雨幕逐漸變大,逐漸將視線籠罩,前方的人影慢慢的被雨幕遮擋。
豐源清司看到前方的人影不小心沒走穩,以向前撲倒的姿勢摔到地上。
他下意識地向前跑去,跑到近前,卻又頓住了腳步。
那孩子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起來,即便衣服已經完全被汙水浸透,即便摔得這一跤帶來了巨大的疼痛,他也似沒有知覺似得繼續向前走。
豐源清司說不清自己是個什感覺,他很想向前走,將這孩子帶回家去,然而雙腳卻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死死的定在原地。
這孩子現在並不需要父親,他無比清楚的知道。
他是他的仇人,他們互相也一清二楚。
仇恨並不會就身份的變化而就此斷絕,過往也並不會因為一些話語而產生改變。
在他在妻子分娩前夕選擇離開時,他就不配稱作一個父親了。
隻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終究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的。
他終於邁開了步子……
宮羽輕辰很少淋雨,越來越大的大雨讓他的有些混沌,被沁透的衣服貼做身上,寒意一股一股地湧進他本來就孱弱的身體中。
他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提著箱子的手也開始無力起來。
他看向前方的道路,道路上無人經過,道路兩邊也並沒有能夠讓人躲雨的街沿,偶爾有車輛從旁經過,也是匆匆而過,濺起一片水花。
自從離開那個基地,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碩大的世界好像隻剩他一人,寒冷和席卷著他,視野暗淡地看不到一絲光彩。
他的眸子暗沉沉地,仿佛被抽去了某種精氣神。
上川瞬坐在拐角的車,遠遠地看著宮羽輕辰,目光擔憂。
宮羽輕辰現在的狀態很差,他本身身體就非常孱弱,現在任性的林這一場大雨,很有可能會直接暈過去。
要是沒有其他人在的話,他就直接開車過去,讓宮羽輕辰上車了。
但是這並不僅僅有他,還有對方的親爹。
宮羽輕辰那聰明,自然聽得懂豐源清司那些話的言外之意。
或許從上一次來的時候,宮羽輕辰對自己的身份應該就有了些許猜想了。
隻是,他壓下了這個荒誕的猜測,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
但很多事情往往不會按照想象中的那樣發展。
他原本應該在這一次炸死豐源清司的,但卻在對方用悲傷的口吻敘說著一切緣由的時候什也沒做。
宮羽輕辰是下不了手嗎?
不,並不。
豐源清司是他恨了那多年的仇人,殺了那多人的他又怎可能下不了手呢?
他隻是……
他隻是在查清真相之前暫時留他一命罷了。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短暫半生都處於別人的算計之中,他厭惡那雙時隔這多年後,又隱隱籠罩在他頭頂的黑手——
那個黑手,名叫組織。
他所有的不幸源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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