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策劃部，聶傾傾就和王超說了榮寒城讓自己把簽好字的文件送去給韶關甲方的事情，王超雖然訝異，卻沒多說什，很豪氣大手一揮，同意聶傾傾外出，還提醒聶傾傾保留好各種憑證，回來能報銷。

    聶傾傾今天背的帆布包，容量不小，剛好能裝下文件夾，麵還有一些口紅氣墊紙巾濕巾之類的小零碎。

    跟陸媛杉打完招呼之後，提著帆布包出門。

    用導航查了線路，發現公交就可以到，隻不過要倒兩輛公交，時間能長點。

    而且光看名字，地址還不在京城市區，應該是在京城某個郊區。

    這個時間點是上班時間，路上幾乎沒有人，就連公交，也都是寥寥幾人，聶傾傾找了個靠窗位置，掏出耳機，找了幾首調子很輕的音樂放，順便用手機碼字軟件碼字。ii

    雖然沒有在電腦上速度快，但好歹也是字，還能給晚上減輕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導航提示快到下車地點，聶傾傾抬頭確認，起身走到門口，等待到下一站。

    她耳朵戴著耳機，感知減弱，所以沒發現，剛剛在她座位後麵，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孩對著她一陣猛拍。

    旁邊買菜大媽看到這幕，隻是搖頭唏噓。

    現在年輕人，看到稍微好看點的女孩就走不動路，掏出手機就一陣猛拍，這要放她們那個年代，眼睛都得打腫。

    聶傾傾下了車，男孩才收了手機，看著相冊十幾張“傑作”，點頭，顯然很滿意。

    不知道為什，可能聶傾傾運氣好。ii

    剛一下車，即將要坐的那輛車就在後麵，聶傾傾趕緊三步作兩步衝到車旁邊，在司機即將關門之前衝上車，司機顯然被她迅捷動作嚇到，還有些愣，聶傾傾抱歉一笑，刷了卡走進去。

    車依舊沒多少人。

    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打開窗，絲絲風吹進來，吹到臉上，帶來一陣涼爽。

    不得不說，跟室內空調冷風相比，還是外麵自然風舒服。

    曆時兩個小時，聶傾傾終於到了目的地，看著一望無際的褐色土地和冒尖綠色莊稼，聶傾傾抬腳，朝橋頭小賣部走去。

    “你好大爺，請問李世光先生是住在這嗎？”

    小賣部是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人，褐色的皮膚上，叢生皺紋，那雙眼，泛著渾濁的光，就算看見聶傾傾，他的眼神也沒多少波動。ii

    “啥？你說李啥？”他的聲音極大，就像是從嗓子吼出來一樣，可能因為多年抽煙，聲音粗糲。

    “李！世！光！”聶傾傾湊到他耳邊，刻意提高聲音。

    她以前在鄉下住過幾年，知道有些老人到老年，耳朵很背，說話必須提高聲音。

    “哦哦，你說李老頭啊，他在這，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廠，你從前麵的路直走，然後右拐，就能看見一個廠，他就在那麵。”老人聲音粗糲，因為說的話太多，喉嚨含混，像是堵了濃痰一樣。

    “好的，謝謝大爺，我先過去了。”

    “行，你如果找不到就回來找我，我帶你去。”

    “行，大爺再見。”ii

    跟小賣部大爺告別之後，聶傾傾踏上大爺說的路。

    先直走，盡頭有兩個岔路口，一左一右，聶傾傾選擇右拐，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鍾，終於看見一座廠房。

    暗紅色大門半開，依稀可以看見麵景象。

    一個穿著黑色汗衫的人正坐在麵，手在一個大盆，看樣子在拌著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