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天一夜,次日大家離開亞溪河小學,剛剛脫離信號盲區,林岩的手機便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信息提示音來。翻開一看,九條信息,全是來自高姍:
“你在哪兒?”
“你幹嘛去了?”
“你和誰在一起?”
“你怎了?”
“我想你了。”
“我等你呢。”
“你什意思?”
“你有病啊?”
“死去吧你!”
看得林岩苦笑不已,葉紫卻微微一笑,把頭轉向窗外。
李晚成湊過來想一睹為快,被喬巧揪著頭發拉到一邊。喬巧給林岩使了個眼色,衝著旁邊的葉紫努努嘴,林岩聳聳肩膀,一副無奈的樣子。自此,車上一路無話。
回到醫院,葉紫揉揉肩膀說累了,柔柔地跟林岩告別回了宿舍。林岩悠悠蕩蕩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門被突然拉開,嚇了林岩一大跳。定睛一看,高姍雙眼含淚滿麵怒火站在麵前。
“你怎還沒走?”林岩避開高姍逼視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岩,你幹什去了?為什我給你發信息你不回?”高姍緊緊逼問。
“去亞溪河小學看向陽他們去了,那兒是盲區,手機沒有信號。”林岩淡淡答道。
“為什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看我們同學,你跟著幹什?”
“那你為什帶著葉紫一起去?”
“葉紫是本地人,跟著去做個導遊。”
“我也是本地人,我還是你的——你的女朋友!”
林岩皺起了眉頭,臉上又蒙上了冰城一般的冷峻:“高姍,對不起,你是我朋友,但不是女朋友。”
“你……”高姍一下子被噎住了,緊咬牙關,半天方問出一句話:“我不是你女朋友,那葉紫呢?她算不算?”
“你要真是這樣想,我並不否認。”林岩語氣反倒緩和下來,淡然答道。
“林岩你混蛋!”高姍崩潰且憤怒了,抄起桌子上的一摞醫書扔到林岩臉上,又抄起聽診器血壓計狠狠砸在地上,扭頭摔門而去。
林岩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臉龐,沉重地歎息一聲。
林岩的愛情之花綻放的過程絕對可以用枯木逢春來形容。連林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什樣的女孩子,但卻知道自己不喜歡什樣的女孩子,反正高姍這樣的他不喜歡。入院第一天,就在林岩衝到高院長的辦公室火冒三丈地理論該如何搶救一個危險的癲癇病人後被高院長的無數白眼兒擠出門外並立即投入到搶救病人的行列中時,一個模樣清秀的護士默默跟在他身邊協助打理,末了遞上一塊微香紙巾抹去滿頭大汗。
實在是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業務交往,連邂逅都算不得,但卻不違背真理——真正的愛情往往起源點滴平凡,好萊塢大片劫後餘生的愛情也就是騙騙傻子的事兒。
葉紫早林岩幾日來院,雖是本地人,奈何山路崎嶇來回不便,就在醫院住單身宿舍,與林岩的宿舍僅隔一片草坪。本就醉心夜讀的林岩從此還添了毛病,除了臨睡前癡癡望一陣葉紫宿舍窗簾後偶爾晃動的窈窕淑女倩影外,一早起來就抱著被子看葉紫對鏡梳妝晾曬衣服,一雙明亮的秋水外加八百度的高度近視鏡幾乎望穿。此舉持續三個星期後,林岩終於秉向陽之決心兼李晚成之色膽,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醫院僻靜的甬道上攔截了值夜班歸來的葉紫。
“葉紫,不要怕,我是林岩。”
“你也不要怕,你說話哆嗦什?”
“哦,葉紫,我喜歡你。”
“哦,那我要是不喜歡你呢?”
“隨便,我走了。”
林岩轉身離去,那一夜睡得無比香甜,直到第二天一陣敲門聲將他從夢中驚醒。套好衣服打開門後卻沒有一人,一個粉紅的小飯盒放在門外,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子香氣撲鼻。疑惑的林岩端著飯盒四處窺視,想這彩雲之南真是民風淳樸,待客之道就是不同凡響。直到看到葉紫宿舍窗後一張笑臉轉瞬即逝方恍然大悟,頓時全無碩士風範,咧著大嘴叉子香甜地品嚐著包子,舔著麵渣肉粒差點兒連飯盒兒都吞下去,活脫一個快樂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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