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之影 書海閣(w)”
為首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使人同時能夠感受到畏懼與憎惡。
那是舍棄了人類身份後高度異化出來的身軀。
為首者本名為揚.胡斯。
原為捷珂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改革家,1371年出生於捷珂,他奉其一生侍奉聖光會,但因為否定了教皇的權威性,更是反對贖罪的通行,在1415年被視為異端而判決火刑。
在火刑執行前,一個民間團體找上了絕望的胡斯。
其中一名長相相似卻身份神秘的男子主動代替了胡斯的身份,為胡斯替刑。
苟活下來的胡斯心中蘊藏著忿恨,他決定要跟隨這些人離開這一片讓他失望的土地。
捷珂國內發生了一場戰爭,被後人稱作胡斯戰爭。
人們認為胡斯並罪不至死,便多次聚集,衝擊著帝國軍的防禦。
盡管這些人們最終被神聖羅馬帝國鎮壓,但卻成功地動搖了聖光教在社會上的威望,削弱了教權的影響。
乘坐馬車一路向著西邊的葡萄牙出發,最後在神秘團夥的安排下登上了一艘長杆帆船。
上船的那一刻,胡斯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片讓他傷心的土地,搖了搖頭便用沉默做出了最後的道別。
橫跨北大西洋的航行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們經曆過如同神明降世的暴風雨,經曆過缺水的陽光暴曬,還遇到過暗藏殺機的海底漩渦。
人數不多的團夥在這條西去之路上犧牲了不少,最後船上隻剩下了五六人維持著帆船的運行,其他的都已經不幸遇難。
船上的水和糧食已經剩下不多了,在那一場可怕的暴風雨中,他們糧食倉庫中的幹糧都被打濕,並已經在太陽的暴曬下發臭。
船上的船員已經饑腸轆轆,眼中充滿了對食物和水的渴望。
又是在大海上航行的一天,其中一名船員神情恍惚,就像被勾了魂一般地從船上跳到了海水當中。
不遠處的鯊群似乎感受到了船上所蔓延的死亡氣息,早已在海中等待著自動送上門來的美餐。
胡斯扶著船邊上的木製欄杆,看到了那名船員跳入水中後濺起了一片水花。
隨後便不見了身影,除了慢慢從水麵上蔓延開來的猩紅和那水手頭上的兜帽。
一塊塊三角形般的背鰭在水麵上展露著它們的殺意,等待著下一個心理崩潰的小羊羔。
胡斯雙手合十,為這一個無法堅持下去的水手做了最後的禱告。
大海上的航行,一日複一日的枯燥,但他們有一天似乎看到了希望。
那是海平麵上出現的小黑點,象征著陸地的小黑點。
有陸地就也許象征著有水源和食物,甚至能夠讓這些已經疲憊不堪、在崩潰邊緣的水手們獲得修整的機會。
雖然在海圖上沒有記載,但他們調整了航行的方向,朝著這個島嶼前行。
帆船慢慢靠近了這一座小島,胡斯從隨身攜帶的單筒望遠鏡中看到了那座小島上的景色。
天空中緩緩揚起的煙柱象征著該島上應該有著人類活動的跡象,這個消息讓船上的人們都歡呼了起來。
“我渴望啤酒!音樂!還有女人!”
“我要食物!大量的食物!”
“做夢吧你!我都要!都是我的!”
船員們雀躍地討論著,但胡斯似乎感受到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隱隱約約中他似乎感受到了有一個龐大的黑影籠罩著這一座小島,就像是被魔鬼,不,甚至是撒旦所窺視的那般。
但他卻不能因為這個沒來由的直覺去讓大家倒轉方向,船上的人們已經對船上的生活感到了絕望,船上的物資也不足他們調轉方向,按照原路線前行了。
帆船成功在沙灘邊上登陸了這一座神秘的小島。
沙灘上細軟潔白的沙子、緩緩拍打岸邊的浪花,還有那一顆顆結滿果實的椰子樹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踏上這一座小島的第一個好消息。
在這座小島上,天然資源隨手可得。
船員們先是撿來了木柴,隨後用打火石點燃了一團篝火。
清澈的海水中遊蕩著不少肥美的魚兒,似乎正在無憂無慮地在水中追逐。
船員們用船上配備的魚叉捕捉了幾條魚兒,取出內髒後製成了烤魚。
灑上了些許海鹽便是一頓難得的美味。
隨著浪花的衝刷,不少顏色明豔的貝殼從沙下顯露出了它們的身影,配上椰子汁,就是一鍋甜美的濃湯。
雖然沒有美酒相伴,但船員們仍快樂地在篝火旁唱著歌,跳著舞,來慶祝獲得補給的幸運。
胡斯也不免俗地捧著一個椰子喝了起來,在航行的這些日子,淡水實在是太珍貴了。
每天隻能喝上一口,嘴唇早已因為缺水而幹裂脫皮。
清甜的椰子汁濕潤著幹燥的喉嚨,絲絲甜味從舌尖滑落,讓胡斯不禁歎了出聲。
“原來活著真好。”
胡斯心想道。
他卻不明白,為什會有人替自己去赴死。
在船上自己就已經想了這個問題很久很久,但那人卻不容胡斯去拒絕。
那人的眼中當時有著狂熱的火焰,似乎正在做著一件非常偉大的事。
胡斯搖了搖頭,並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船員友好地遞了一條烤魚給胡斯,並盛了一碗椰子蛤蜊湯給他。
正在他們大快朵頤之時,叢林有著好多雙眼睛盯著這些闖入的陌生人。
通過眼神交流,其中一人取出了背上的弓箭,向著胡斯等人不遠處射了一箭。
一根由木頭削成的長箭直直插入了鬆軟的沙地,飛濺起了不少沙子到這些船員的身上。
本無防備的船員們在聽到了弓箭的破空聲後也本能地避開了這一箭從陰影發動的攻擊。
一名皮膚黝黑,身材高挑的精瘦男子身披著原始的皮衣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他光著腳,身上有著用白色顏料塗畫的紋身,頭頂著幾根顏色鮮豔的羽毛。
如同鷹眼一般尖銳的眼神看著這些外來者,他伸出了持有長弓的右手,並空拉了一下長弓用動物筋腱做成的弓弦。
一聲空鳴回蕩在空中,船員們反應過來後大喊了一聲敵襲,並轉身看著這一個帶著警告意味的男人。
由於下船太急了,船員們的武器都留在了船上,此時身邊手無寸鐵。
他們隻能握著用來捕魚的魚叉,做出了一副凶狠的樣子,與這一名男子對峙。
這個男子對著來到島上的船員們嘰咕嚕地說著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但胡斯隱隱約約地認為那是已經失落的西庫爾語。②
船員們不知好歹地叫囂著,他們已經在壓抑的心情下度日,此時渴望著一個宣泄的渠道。
島上原居民的代表卻發現自己的語言與這些白種人語言不通後便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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