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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剛走了沒多久，張蘭也走了，而在此期間也沒再繼續跟程文英鬧，很稀有的竟有些垂頭喪氣。

    “你說她圖個啥？鬧騰來鬧騰去，最後把自己鬧了個孤身一人，現在連最疼的小兒子都要開始煩她了，在娘家還被嫌棄，自己連個家都沒她到底想啥呢？”

    站在家門口，江書軍和程文英看著張蘭離開的背影很是不可思議，“你說你大嫂以前多幹淨的一人，雖說比較摳也比較刁鑽，但至少每天都還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可現在呢？她這算是自暴自棄？還是故意裝可憐給我們看？”

    程文英撇嘴，“誰知道啊，越來越跟個神經病一樣了。幸好小剛現在不聽她的，要不然這孩子非得毀她手不可我看小剛今天受的打擊不小，你趕緊去下餃子，吃了我好去我哥家看一看。”

    程剛到家時，程大海正在燒水準備下餃子。雖然今年這個年過的比以往都冷清，但好歹心舒暢，想到跟兄妹的關係又恢複到以往，就更不覺得現在的狀態有什不好了。

    當然，要真說有什不好，恐怕就是程剛想把他媽接回來的那點心思吧。孩子到底是孩子，在過年的這個時候想媽也正常，而張蘭也沒白疼他一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程大海琢磨著，真不行就明天年三十讓小剛去把她接回來，娘倆團聚兩天，等過了年再讓她回去。

    至於複婚，他是真不想。

    最近這幾個月自己也已經適應了家隻有他們爺倆的日子，除了冷清點，少了點人氣，其它也沒什。地的活該幹他一樣幹，豬該喂就喂，一日三餐自己也會做，周末兒子回來就去鎮上買點肉吃點好的，日子平淡如水一如既往的過。

    隻是有時想起程楓時，心就空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以前他總以為自己對待兩個孩子的態度是來源於張蘭，她喜歡哪個疼哪個，他也跟著做同樣的事。但後來再仔細想想其實不然，他對待程楓從最根本上應該是因為他父親。

    小的時候他就一直認為父親偏心曉波，明明他讀書比他好，可卻隻能讀到初中就得輟學幫家去幹活。而曉波成績也就一般般，他卻還堅持讓他上高中，但結果呢？不照樣連大學也沒考上。

    等後來他退休了，按理說應該老大接班的，可父親卻堅持把工作給了曉波。

    父親走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隻要看見程楓就會想起老父親對他的種種不公，甚至於他都能在年幼的程楓身上看到父親的影子，他的說話方式，一舉一動，感覺都跟爺爺太像了。所以當張蘭也這偏心老二，厭惡程楓，甚至於經常找曉波去討要他們自己兒子的“撫養費”時，他都認為是那的理所應當，更加不會去阻攔。

    程楓是老爺子養大的，他不喜歡他；程曉波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所以他給錢都算是便宜了他

    這些想法以前都在他心底深處被壓著，自以為藏的夠好，可實際他對張蘭的放縱和不加阻止已經說明了一切，糊塗啊！

    自己現在也做了二十年的父親了，仔細回味這多年的當爹生涯，其實他父親並沒有對他多不公。在那個年代能像他這讀到初三才回家幫著幹活掙工分的已經很少了，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哪個不是從十二、三歲就開始下地幹活的？就連做了這多年村長的賀本祥還隻勉強讀到初一。當時鎮上是沒有高中的，要想再接著讀下去就得去城。

    可他們家除了老母親和身體瘦弱的大姐，沒有男勞力掙工分。作為長子他理應幫著家去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後來結婚蓋房子甚至分家，父親其實一樣都沒缺他的

    “爸，水開了！”

    程剛的喊聲將程大海從回憶喚醒，看了兒子有些晦暗的臉一眼，連忙起身把餃子下鍋，“你怎了？小姑跟你說什了？還是小姑父？”

    不至於吧？自從上次車禍出院，文英和江書軍兩人一直都挺照顧他們爺倆的，過年的丸子包子和饅頭什的也都是他們做好送來的，平常沒事的時候更是經常給送菜送肉。至於說話，他倆一直都挺有分寸，小剛在他們家不應該會聽到什不該聽的話。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