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趙桓臉色陰沉。
他發現自己手下無人可用。
他突然想到了前兩日送禮的方家。
難道方家早就得知了我要被立為太子的風聲?
趙桓心生驚醒,但隨後又感到疑惑,從父皇口中得知詔書是昨夜新立下的,按理說方家事前是不應該知道消息的,就連梁師成事前也不知道風聲。
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趙桓因從小不受疼愛生下的多疑性格讓他沒有貿然聯係方家,而是準備先靜觀一段時日再說。
方牧這邊,他帶著鄧元覺深在開封府街上閑逛。
一名穿著平民服飾的寧海軍士卒跑過來在方牧耳畔稟報消息。
人找到了。
方牧眼神微妙,然後向某個方向走去。
太尉府,高俅正因立太子之事心生煩躁,心情不佳,聽得下人來報前殿帥府製使楊誌求見。
高俅讓他帶他過來。
楊誌本為殿帥府製使,因押送花石綱掉入河中失了職,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求職,他不求能回到原本的職位,但能有個混口飯吃的職位即可。
高俅對楊誌印象不深,讓人取來曆事文書翻開後得知楊誌是丟了花石綱在逃,如今因陛下大赦天下才返回祈求職位,頓時勃然大怒。
“丟了花石綱綱還想複職?當今陛下大赦天下隻是饒了你殺頭的大罪,還想官複原職,你怕是春秋大夢沒做醒吧!給我打出去。”
隨後太尉府從者亂棍將楊誌打出。
楊誌跌跌撞撞被趕到街上,摸了摸囊中羞澀的錢包,身上的錢連晚飯錢都不夠了。
自嘲一笑,丟失花石綱純粹是遇見了天災。
當日在黃河大浪卷沒了船隻,別說花石綱,船上的人都隻有寥寥幾人逃得上岸。
他武功再高還能鎮住被風浪卷起的船隻不成。
那貨物落了水就被巨浪卷走,別說是他,就算是精通水性的高手也不能潛入黃河底找到那一船的貨物。
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
楊誌想另投他處尋找出路,他又不願玷汙了自己清白之身當匪去劫掠,便準備賣了自己祖傳的寶刀。
來到天橋楊誌盤膝坐在地上,插了個草標準備出售自己寶刀。
剛坐下來,眼前就來了兩人。
楊誌抬起頭看了一眼二人。
分別是一錦衣的公子哥,還有一個和尚似的人物。
“賣刀?”
“祖傳的寶刀。”楊誌推出自己的刀。
“我不信,給我看看。”方牧抬起下顎,看的卻不是刀。
楊誌從草標上拔了一根草。
刀鋒豎起,刃麵朝上。
草放於刀上三尺。
草輕落至刃上,一分為二。
“好刀。”圍觀有人喝彩。
他們就喜歡看這種精彩的表演。
“這刀我要了。”圍觀人一彪形大漢擠進來,伸手拿刀。
鄧元覺伸出一手將其攔在外。
牛二寸進不得。
“撒手。”牛二怒目而視。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方牧溫和說道,這是天子腳下,還是低調些好。
牛二看方牧衣著不凡,又有鄧元覺這種壯仆,身份應該不簡單,猶豫再三放下狠話“看你先來給你個麵子。”說完退去。
方牧收回目光,牛二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這好的刀賣了可惜了。”方牧說道。
楊誌眼神一黯,若是別有他法他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了。
他已打算好事後詢問方牧身份,等他籌齊錢後再來加倍贖回祖傳寶刀。
“你打算怎價賣?”
“一千貫。”
“這價格有些不合適吧。”方牧蹲下來,在楊誌警惕的眼神下拿起這把寶刀仔細欣賞。
刀不是很重,隻有七八十斤左右。
刀背色澤暗如沉淵,刀鋒亮如皎月。
握柄上纏繞著已經被包漿得油光發亮的布條。
指節在刀側輕彈,甕聲顫鳴凝於刀尖。
“好刀。”
“一千貫不高。”楊誌無可奈何,在市麵上你就是花費十倍的價格也不一定能買到這種品質的寶刀。
“我是說低了。”方牧輕笑。
“壯士何須賣刀,刀浪費了,人也浪費了,你隨我來。”方牧起身與鄧元覺推開人群離開。
看著方牧背影,楊誌沉默片刻,然後抓起地上的刀追上去!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方牧嘴角上揚。
還是上鉤了。
高俅啊高俅,你真是一個大善人。
把自家的猛將努力往外推,真是發了善心。
若不是有高俅助攻,自己想要收複林衝、楊誌這等猛將怕是要費盡許多功夫才行。
“我聽說過你,是殿帥府的製使。”方牧說道,“青麵獸楊誌,可對否?”
“你是誰。”楊誌眼神警惕。
“我姓方,有一條出路給你,就看你能否把握住了。”方牧說道。
楊誌沉默,等待著方牧繼續說。
“你賣了刀準備去幹什?做生意,你懂怎做生意嗎。當山賊?若是你有這個想法也不至於賣刀了。”
楊誌沉默,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去幹什。
或許多是找一個莊園去當教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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