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生在桑十一床邊坐下，桑十一問：“怎說呀？”

    “回去了。”裘安生說：“我給他們打了車。”

    “醫藥費呢？”桑十一問。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裘安生說道：“等你好了再說了。”

    “發票你拿了沒有？”桑十一解釋：“我給他們買過意外險，可以憑發票報銷。”

    裘安生把發票塞進她包，“在這了。飯吃了嗎？常一沛是不是罵我了？沒事，她是替你著急，真要罵我，你也別放在心上，我不介意。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要因為我，跟她有隔閡。”

    桑十一那隻能動的手輕輕蓋在裘安生的手背上，她對他勉強扯了扯嘴，“謝謝。”

    手術的麻藥勁過去之後，桑十一終於感覺到了手術後的餘痛，第一個在醫院度過的夜，她在疼痛中半睡半醒，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三天，才稍稍好一點，吃飯也能吃下了一點。這個期間，裘安生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等她覺得疼痛沒有那厲害後，裘安生中午給她送頓飯，晚上過來陪護。

    常一沛也是隔三差五抽時間就過來，每次她過來，裘安生都會自動自覺地給她們騰出空間，讓她們有機會單獨聊天。

    當然，隔壁床的那位青年也終於在遭受了常一沛的幾次白眼後，成功加上了常一沛的微信。

    桑十一拿勺子吃飯，麵前的桌子上拜訪著裘安生送過來的食物，她一邊吃一邊跟常一沛說話：“我現在覺得好多了，醫生也說了，等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到時候在家養著就行。你工作忙，別老過來，耽誤你時間。”

    常一沛拿手捏了快肉送嘴，淡淡說了句：“我也沒多忙，蘇城就這大，又不是每天都有大事情發生。我一個小記者，能有多忙啊？人家警察盼著什事都沒有，我們這些記者，就巴不得發生點什事。要不然流量都沒了。”

    桑十一忍不住笑著說：“可別讓別人聽見，回頭說你不盼著社會和諧。”

    常一沛瞅她一眼：“實話啊。誰讓這是我的工作呢。要是一直沒什事，我不就失業了？你沒看國外有媒體人，為了能第一時間報道大新聞，自己製造各種殺人案件，就是為了搶第一手報道。嘖，我們沒那種心，但是作為媒體人，還是希望能搶到大報道的。對了，”她問桑十一：“上次警察不是說車片有問題，後來怎說了？”

    “沒怎說，”桑十一回答：“後來又來了一次，還是問了幾個當時的問題，說是修車廠的人，維護的是個新人，把車片漏檢了，沒有後續了。安生覺得沒那簡單，但是沒證據，保險公司也來過，車也被拖去維修了。”

    常一沛歎氣：“以後你離桑家人遠一點，跟他們沾上，就沒好事。”

    “也沒那誇張。”桑十一笑著說：“就當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