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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一稚嫩的童聲，帶著沙啞弱弱響起。

    “囡囡！囡囡可醒了！”聽這聲音，月娘的手一滯，趕忙捧住洛青禾的臉，發現那雙神似自己的眼睛有了神采，頓時熱淚盈眶。

    望著月娘那由衷開心的樣子，洛青禾心頭一酸，很是感動，艱難抬手撫上月娘的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月娘哽咽著握住了女兒的手：“囡囡，你可算是清醒了！之前我和你姥姥姥爺天天喊你你都沒有反應…你但凡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活呀！”

    “娘……”洛青禾仿佛想起了那日的大火，心一緊，柔聲問道：“娘…我的臉…”

    “沒事兒沒事兒！”月娘一聽連忙安撫，伸手在窗台上拿了一塊缺角的小鏡子放在洛青禾眼前，望著鏡子白淨的小臉兒道：“娘的閨女還是這好看！”

    洛青禾接過鏡子，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臉：鏡中女子大概十五六歲，一張白皙小臉上的桃花眼和月娘極像，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不過纏綿病榻這久，麵色看起來有些虛弱。

    “唉……”這時，月娘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輕輕拉過洛青禾舉著鏡子的左手道：“後頸上的傷疤好好梳了頭發就能遮住，可這胳膊上的……”

    洛青禾聽聞，呼吸一滯，麵色卻沒什變化，望著胳膊上的傷疤，柔聲道：“娘…是要去鎮的方家幹活兒嗎？”

    “方才的事兒……你知道啦？”聽她這一問，月娘有些不自然，本不想讓女兒知道自己去人家當下人，於是趕忙寬慰道:“囡囡你放心，方家也是個注重禮儀的世家大族，況且方家當家的還有官職呢！隻要娘進了他們家幹活，我們家就不用這緊巴巴的了！”

    “唉…自古豪門多是非呀……” 洛青禾心中暗道，趕忙出言提醒：“娘，那大宅院是非可多了，你去了一定要小心啊，千萬保護好自己……”

    “呦，你才多大啊，瞎操什心！”望著自己女兒‘故作老成’的樣子，月娘失笑，捏了捏洛青禾的小臉兒道：“你娘我就是在後院兒幹些雜活謀個生計，能出什事兒！”

    “不是，娘……”

    “囡囡！你不就是怕大宅子的人心眼兒多，我會受氣嗎！”月娘見洛青禾還不放心，趕忙握住她的小手道：“你放心吧囡囡，咱家現在這般境地，什苦娘都能吃！你別擔心了啊，趕緊把早飯吃了！”

    月娘說著，趕緊扶著洛青禾在王大娘身旁坐好，這才起身向外走。

    “我方才吃過了，你們先吃吧！我去隔壁陳嫂家借身幹淨的衣裙，再梳洗一下就直接去方家應聘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王大娘望著月娘匆匆出門的背影，囑咐道。

    月娘這一走，三個多時辰之後才回來。

    “爹！娘！我回來啦！”王家祖孫午睡剛醒，就聽見門外傳來月娘興衝衝的聲音。隻見她拎著幾個小油紙包，滿臉喜色，顯然是在方家謀著了活計。

    月娘一進屋，將手中的東西往桌上一撂，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一臉興奮道：“爹，娘！你們可知道，這活計我差點就沒謀上啊！”

    “怎回事？”王大娘見女兒這幅模樣，便跟著月娘坐下，開口問道。

    “他們方家真不愧是世家大族，招人嚴謹的很呢！今兒是二夫人親自來麵試的，說不簽賣身契的不要！我一聽這哪行啊，就趕緊求二夫人，說我家中還有年邁的父母和沒成年的孩子，夫君走得早，這一家老小就等著我養活呢！我正說著呢，那邊兒正好方家的老太太來了，一聽我這情況老太太仿佛是有些同情，又詳細問了問，聽說咱家是做點心的，便好心給我留在了廚房，按正式工的待遇給銀錢！”月娘越說越興奮。

    “我一聽，這家人這心善，我也得認真幹活兒啊！這不，眼見著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我幹脆在後廚幫著做了飯才走，臨走時又遇見了老太太，她見我手腳勤快，又念我家困難，還預支了我一個月的工錢呢！”說著月娘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王大娘接過一數，有三百多個！

    王家二老一看，頓時滿臉喜色，將銅錢用手帕仔細裹了，又開口道：“啊對了，這回多虧了郭嬸介紹，你這也算有了著落，咱們家應該買點東西上門道個謝啊！”

    “巧了爹！我方才從鎮上回來時就買好了這吃食送去郭嬸家，可郭嬸說咱家才遭了火災正是困難的時候，幾番推脫不忍心要咱家得東西，我看郭嬸態度堅決，也就沒再堅持。不過沒事，這來日方長的，逢著年節時我多去送送禮！”

    “好好好，做得對做得對！”二老聽了這話連連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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