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眼看著那行刑的衙役就要拽下洛青禾衣裙,縣丞衙門外卻猛地傳來一男子焦急的聲音。
月娘正哭的絕望,聽著聲音回頭望去,淚眼朦朧之中隻見白衣少年艱難穿過擠在門口的人們,滿臉焦急。
方少澤原本聽了老太太的話,不想暴露自己,便喬裝打扮換了身普通的衣服隱在縣衙門外靜靜看著。
見到方少澤的身影,月娘頓時感激涕零剛才弄墨進來時,她便知道方少爺來了。可孫訟師和肥頭王聯手擠兌,硬生生給弄墨套上了個被中年夫人迷了心智的汙名,所以月娘便以為他會為了顧及方家顏麵再不理會這事,卻沒想到這方少澤還是挺身而出了
不過方少澤此舉並不是為別的,隻是想起了幼時的自己。ii
自己的母親走的早,父親無能,所以自小便沒少遭叔伯嬸子們欺辱,眼下洛青禾這般無助的模樣,讓方少澤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童年,便也再不能袖手旁觀。
那衙役其實也不忍心毀這年輕女子的名節,是以一聽方少澤的聲音,便停了手。
方少澤見狀趕忙站在公堂之間,先是端端正正為薑大人行了禮,才字字鏗鏘道“在下是羅泉方家的四少爺,方少澤。今日之所以前來,是因為那日的事情,在下也參與了。”
此話一出,身後的圍觀群眾倒吸一口涼氣這富家少爺怎會與那貧賤女子牽扯在一起?
並不在意身後人說了什,方少澤絲毫不亂道“那日我從宋家酒樓附近經過時,就看見這王老板將洛青禾與她母親賭在弄堂中糾纏不休,言語之中的意思是想將那二人搶回府內奪了清白,我便路見不平用馬鞭將來那幾人逼走。當時洛姑娘已受了極大的驚嚇,神智渙散,才衝王老板扔了石頭!雖說此舉不對,可是問在座的各位,她一少女同著娘親遭人欺辱,那種反應是否完全可以理解?”ii
方少澤字字清晰,有條有理的問出這話之後,引起了圍觀群眾的極大共鳴,紛紛議論道
“是啊,女子清白可是比命都重要,那二人若真被王老板糟蹋了,豈不是要跳河自盡?這同殺人有何區別?”
薑大人在方少澤報完家門之後,便暗道這方家在羅泉鎮勢力不小,況且方家的老爺甚至有京都為官者,這的確是不好得罪啊!可自己方才又已經斷了案,這時再改,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薑大人正思襯著兩全之法,堂下卻又傳來了方少澤的聲音“在下知道薑大人這樁案審的公證,所以我此番前來是相求大人讓我為洛青禾賠了這筆銀子,以免這女子受罰!”
這方少澤向來是個心思通透的,再加上趙先生這段時間的教導,令他在堂上的一番言語很是玲瓏周全,既給了薑大人顏麵,又護住了洛青禾。ii
薑大人一聽,不禁對方少澤心生讚賞,正要借這個台階放了洛青禾,可門外卻又聽得一人高聲道
“且慢!我有話要說!”
這波未平一波又起,薑大人眼下剛要發火,可一見進來的這位小公子一身富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便不由得好聲好氣疑惑道“你來做什?”
可哪成想這人卻全然不像世家貴族那般端莊,莽然道“我是洛青禾的夫君!”
見他小小年紀這般竟說話,周圍人頓時覺得好笑得很,即便是薑大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但這人卻毫不在意,自顧自彎腰就將洛青禾攙起身來。
“李慎?你為何在此?”洛青禾也很是不解。ii
李慎……也就是沈離,卻對她這一問恍然未覺,滿心都是洛青哭紅的臉,憐惜道“青禾,你別怕,我在這兒。”
這直白肉麻的一句話聽的洛青禾滿身雞皮疙瘩,抬手將他推開道“你這是做什?”
而一旁的方少澤眼看著洛青禾就要免了責罰,卻被這人打斷,便不悅的低聲斥道“這不是胡鬧的時候!”
“誰說我是來胡鬧的?!”沈離本就同方少澤不和,這眼看就要吵起來。
“夠了!”薑大人好歹也是一縣之尊,自然容不得別人在公堂上胡鬧,便將醒木往案上一敲,道“這縣府衙門豈是你們胡攪蠻纏的地方?若說不出緣由,本官便你二人都扔進大牢!”
沈離剛要說話,卻忽然聽得王掌櫃蒼老的聲音道“你…你是沈家的孩子?”ii
沈離聽聞點點頭,老實道“在下奉元沈家,沈離。與洛青禾有婚約的人便是我。”
“那上次又為何說自己姓李?”方少澤疑惑道。
“這…這事便說來話長了。“沈離頓時有點心虛,卻也沒解釋,而是清了清嗓子抬頭對薑大人解釋道”我乃奉元沈家的小少爺,自小便與洛青禾訂了婚約,方才聽說她被帶到公堂,怕生出事,便連忙過來了!雖說我也不知這個種緣由,不過剛到門外時聽說要賠銀子,薑大人,這洛青禾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今日要賠多少,我都替她賠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