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男的身體一震。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道力量突如其來，將他踹飛出去，撞在了牆壁上。

    頃刻間，他感覺自己的內髒四分五裂，連呼吸都供應不上。

    眼珠子一翻，他砸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嘴還流出了紅色的鮮血。

    喬鹿傻了。

    她躺在床上，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他。

    有那一瞬間，她以為她是在做夢。

    怎會這巧？

    剛剛好，他就來了。

    就像是上帝精明的安排似的。

    兩行委屈的淚，從眼眶滑落了下來。

    淩莫寒下頜緊繃，臉色黑沉可怖，渾身散發著地獄一般的陰冷氣息。

    他小心翼翼地鬆綁了她的手腳，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緊接著，抱起她，不發一言地轉身，往外走。

    喬鹿像隻小動物似的，嗚咽了一聲，然後乖乖地將小臉埋進他的懷，再也不敢動了。

    來的人不止淩莫寒一個，還有韓梓書。

    他神色緊張地跑到圓子的麵前，為她鬆了綁，並溫柔地安撫：

    “圓子，對不起，我來晚了。”

    圓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撲進他的懷，一邊哭一邊喊：“嗚嗚……梓書，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鹿。怎辦……我差點害死她……”

    韓梓書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沒關係的，她會原諒你的。”

    “不……就算她會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怎辦？梓書，我怎可以這可惡？”

    韓梓書深深地歎氣：“唉……”

    ……

    春的夜，也很冷。

    喬鹿趴在被窩，渾身發抖。

    她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窗外，隻覺得窗外有一隻睜著猩紅色眼睛的凶獸在看著她，在等待著她，它想吃了她。

    手腕上和腳踝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那是塗了藥水之後的化學反應。

    房間的燈關了，隻留了一盞橙黃色的床頭燈。

    床很大，隻有她一個人，她感覺前所未有的空蕩蕩的。

    事實上，淩莫寒也在這個房間。

    隻是他盤腿坐在地毯上，手擺弄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她不懂他在幹什，隻知道那一定很高大上。

    他背對著她，靠著床，頭微微低著，黑色的頭發不長也不短，蓬鬆柔軟，有種別忘的慵懶的味道。

    從救下她，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

    這三個小時，他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過。

    他生氣了。

    他在盡力安撫好她一切外傷之後，理所當然地生氣了。

    喬鹿動了動手指頭，想要去抓一抓他。

    但是她發現自己沒什力氣。

    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

    “淩莫寒……”她嘴唇哆嗦了幾下，囁嚅道，“我錯了。”

    淩莫寒不為所動，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似的。

    喬鹿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反應之後，心忽然往下墜，難受極了。

    他不需要“她錯了”，她早該知道的。

    因為在回來的路上，她說了無數遍這三個字。

    她錯了，她不該拋開他跑到酒吧和圓子玩耍的。

    可自始至終，他連半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溫柔的光落在地上，灑出一片圓弧形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