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鹿張了張嘴，竟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

    “鹿鹿，你想聽我的故事？”

    “嗯……”

    來京城也快一年了，喬鹿曾經最艱難的時候，就是既要想辦法收服淩莫寒的心，又要防備著自己的心被他給收服。

    世間沒有兩全之事，她自認不是什好人。

    所以，在喜歡上淩莫寒的那一刻，她心咯一下：

    糟糕，報應來了。

    她的報應就是，她慶幸能和淩莫寒相守，上天卻拋給了她一顆不定時炸彈。

    她曾經最害怕的就是那顆不定時炸彈會會隨時爆炸，可萬萬沒料到有一天，炸彈沒炸，最威脅她的，居然是她自以為已經捏在手心的那顆心。

    ……

    人類沒有電，時間總是過的很緩慢。

    更何況，夜涼如水，人心難測。

    淩莫寒終於開口了，像從另一個世紀架著馬車而來。

    他淡淡地說：“以前……我的確默認白薇薇會是我未來的另外一半。”

    喬鹿的心，猛縮了一下，疼。

    “因為她曾經舍命救過你？”

    “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另一個原因是……奶奶喜歡她。”

    喬鹿一愣，“奶奶喜歡她，你就喜歡她？”

    淩莫寒的情緒有些煩躁，他對於過往那段時光，並不是很想回憶起來。

    “也不算喜歡。就是順其自然。那個時候，奶奶身體不好，全家上下，隻有薇薇可以哄她開心。奶奶說，想讓她當她的孫媳婦兒……”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氣氛有些低迷，像冰層之下，潺潺的流水，不能說絕望，但也未必看得到希望。

    喬鹿咬了咬唇，“然後呢？”

    “後來，奶奶去世了。她臨走前，讓我好好照顧薇薇。”

    “那你後來……為什又要送走她？”

    淩莫寒抬手，擠了擠眉心。疲憊感像潮水一般慵懶。

    而後，他忽然緊緊地抱住喬鹿。頭耷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他沉重地繼續道：“不是我送走的。是我媽咪。我也不知道她是怎發現那件事的真相的。媽咪有一天對我說，薇薇不是當年救我的那個人。她覺得她不是什好人，所以送走了她。”

    喬鹿心想：喲謔，這淩媽媽倒是看人挺準的。

    “那薇薇被送走之後，你是不是特別難過？”喬鹿問這個問題時，心酸的不要不要的。

    淩莫寒搖頭，“還好，沒什感覺。就是家少了個傭人而已。”

    喬鹿：“……”

    少了個傭人，而已？

    “嘖嘖嘖，你真無情？人家好歹是你十幾年的小青梅啊。”

    喬鹿拿手指頭戳了戳他。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八百年的小青梅，也沒有一個鹿鹿好。”他說。

    喬鹿愣住了。

    心，一絲絲甜蜜化了開來。

    她的五指插進他柔軟的黑發，撅了撅小嘴，問：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她？”

    “沒有。”他窩在她的脖子，嗓音喑啞低沉地回答，“我的心，過去十七年，一直在我這躺的好好的。直到你這個死丫頭出現。”

    “咦我出現了又怎樣？”

    “你把老子的心都偷走了，也不說一聲道歉。可惡。”

    喬鹿笑的咯咯響，“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我咯？我又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非逼你喜歡我。”

    “你是沒有拿刀逼我。”

    他忽然抬起頭，捧住她的小臉，目光炙熱而深沉地望著她。

    “可你勾引我。”

    喬鹿瞬間炸毛，像隻小野貓似的，張牙舞爪的：

    “人家哪有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