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牆壁上竟然是被人塗了糖水。
村正被當眾駁了麵子,此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看向林雨時的目光中竟然透出了幾分凶狠。林雨時看著張淼離開,再回頭時正巧就看到了村正那一雙透著怨恨的眼睛。
她一愣,心中忍不住一個激靈,下意識往謝瑜揚身邊挪了下。正在於眾人解釋字跡形成原因的謝瑜揚一愣,朝著她看了一眼。
“怎?”
“沒事。”林雨時咬著下唇,再看過去村正的眼中就隻有憤怒和不滿了。
村正瞥了她一眼,轉而看向謝瑜揚。
“好好的,這牆上怎會有糖水?”林雨時抓住機會開口,“偏巧之前李大夫早上起床隨意走動的時候,在這附近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
她說著轉頭看向李相執,“李大夫?”
李相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意。最初見到牆壁上的螞蟻字時,他確實也震驚了下。然而聽到謝瑜揚三言兩語揭露糖水的真相,他又覺得啼笑皆非。
隻是,連他一時間都被那些螞蟻所組成的字所震撼,更何況這些村民。
於鎮海這一手,可真的是狠辣了。
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林雨時的身上。那些字,是要徹底毀掉林雨時啊。
因為之前痢疾差點在柏楊村橫行的緣故,村子大部分人都認得當時開了藥方,並且叮囑他們如何避免痢疾傳染的李相執。
此時他一站出來,不少低聲議論的人都停了下來。
李相執衝著所有人點了下頭,“我先看看牆壁上究竟是不是被人塗了糖水。”他說著上前,學著之前謝瑜揚的模樣抹掉了牆壁上的螞蟻,然後唱了下手指上沾染的東西。
所有人都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李相執眉頭微微皺著,又嚐了下手上的東西。
“這不是糖水。”他說,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村正更是得意地往前走了兩步,“我說什來著,這定然是你爹娘的意願!瑜哥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難不成我還會害你不成?這女人留不得……”
“村正說話太急了。”李相執拱手,“我話還沒說完。”
村正轉頭看向李相執,神色好了不少。他笑著道:“那李大夫先說。”
李相執笑了下,上前兩步,“這牆上被人所塗的,確實不是普通的湯水。依著我所見……”他說到這頓了下,沉聲道:“這應當是女子用來補身子用的羹湯。嚐味道,麵應當是放了銀耳,紅棗,甚至還有補身子用的各種藥材。這些東西,一般人家是不會用的。”
他說著看向謝瑜揚,微微揚眉。
“能用上這麵所用的材料和藥材的,非富即貴。想來,謝先生和林姑娘是得罪了什有權有勢的人了。”李相執緩聲道:“謝家的變化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這兩年謝家在縣城置辦了房子,又置辦了這一個莊子,加上之前朝廷派來的官員還誇讚謝先生前途無量……”
他說著笑了下,“謝先生之所以能夠名聲傳入京城,這其中林姑娘的功勞不可抹掉。此時,如果讓謝先生毀掉了跟林姑娘的毀約,失去了林姑娘的助力,他自然不會如現在這般如魚得水。而就算明年秋試他能夠中舉,來年春日入京參加京中的大考。到時候,再讓人扒出謝瑜揚曾經毀掉了與他一起守孝,又與他同甘共苦的未婚妻,他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村正嚇了一跳,“這怎就毀了呢,瑜哥兒明明按照父母遺願毀掉婚約的!”
“這哪是父母遺願,不過是人為塗上去的東西,吸引了螞蟻過來。這樣的手段就如同林姑娘所說,三歲的孩童都會玩。”李相執笑了聲:“村正莫不是把朝中上下的文武大臣都當做……傻子了?這些小孩子把戲,他們會看不出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瑜揚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到時候我辨無可辨,隻怕就會被當做用盡心機擺脫糟糠之妻之人。有了這樣一個名聲,我這輩子隻怕都與功名無緣了。”
村正嚇了一跳,半響才道:“這不可能吧?”
“怎不可能,官場之上的爭鬥原本就是不能留半分破綻的,一旦被有些人抓住私德有虧,在關鍵的時候被人一擊致命……”謝瑜揚垂下眼簾,“那就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竟然有人這……那話怎說呢?心狠手辣?瑜哥兒平日多好啊,林姑娘更是自己賺錢不說,還照顧鄉鄰……”
立刻有人在一旁叫了起來,“這是想要害死瑜哥兒和林姑娘啊,咱們柏楊村這多年才出了瑜哥兒這一個天才,上一年大旱也是多虧了林姑娘才能安然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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