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遠處的山坡上,標誌性的櫻花樹生長著,不知道已經存活了多少年的樹木甚至三個人伸直手臂都無法抱下。
今年的櫻花依舊開得無比旺盛,褪去綠葉之後便是滿目的粉紅色。
這是與他們的本丸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本丸的一切都是由審神者支持,而現在的本丸卻已經看不見一點生機,草木枯萎,池塘幹涸,就連房屋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破敗。
穿著軍裝的男人靠著樹幹坐下,水色的頭發散開,樹木之上的花瓣落下,櫻色和水色交錯著,更是相映成輝。
這是短刀們最愛玩耍的地方,久而久之,被短刀們喜愛的一期一振也被拉入小團隊中,但今年的山坡和櫻樹下卻隻剩下了他一人。
失去了審神者的本丸失去了生機,失去了審神者的刀劍們無法治愈出陣後的傷痛,不過就算沒有受傷,他們也越來越無法支撐自己的人形。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暗墮。
在這樣的情況下,戰場上碎刀,回歸原型沉睡,還有暗墮,這是他們唯三的路。
他又是哪一方呢?
捏著落在手心中的一小片櫻花瓣,一期一振將它在手指尖蹭了蹭。
已經有些發黑的手指尖被染上了一絲花瓣的汁水,鼻尖縈繞著花朵的清香,而口腔中卻升上來一股鮮血特有的鐵鏽味。
胸口一陣灼燒的疼痛,嗓子瘙癢沙啞的疼痛無比,他幹咳幾聲,然後擦過嘴角的鮮血。
原本低著眼簾坐在樹下的男人卻突然揚起了頭,他緊盯著自己上空的方向,站起身,然後握住了腰間的刀劍。
空間扭曲帶來的波動讓周圍刮起了大風,被大風席卷的櫻花樹的樹枝碰撞著,發出一陣響聲。
這個情況沒有刀劍會不熟悉。
這是一次性時空轉換器使用時的狀況,但是又有誰會將降落地點設定到他們的本丸附近呢?
敵人?
時之政府派來的人?
或者還是誤入者?
這樣想著,一期一振拔出了一小節刀刃,他定定的看著上方的位置,決定隻要一有情況就上前攻擊。
時空扭曲的波動消失帶來的砰聲響起,樹枝間有什飛快移動的聲音傳來。
一期一振快速的拔出了腰間的刀劍,而直直撞向銀色的刀光卻是一片金色。
“孩子?”
一期一振喃喃道,另一隻手握住刀柄一推將攻擊的方向轉移。
金色頭發的小孩兒穿過櫻花的樹枝,身體帶下來一大卷櫻花的花瓣。
一期一振此時將注意力都放在刀劍攻擊方向,所以來不及伸出手接住對方。
於是,帶著一大片櫻花降落的小鳴人就這樣撲到了他的懷中。
一期一振身體上還有傷,再加上這孩子身體也稍微有些重量,未能穩住平衡的一大一小就這樣摔在了櫻花之中,地麵上那一片的櫻花被吹得到處飛舞。
——小孩子?是哪一家的審神者?
他撐起上半身,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孩兒。
這邊窩在一期一振懷中的小鳴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小聲的悶哼著,身上被枝條刮的生疼。
因為擁有大量弟弟的緣故,一期一振對小孩兒總是有天然的親近感。
聽見身上的金發孩子哼哼,他的思維還沒反應過來,手倒是先輕輕扶住了小孩兒的頭,輕柔地安撫地摸了摸。
突然發現自己被人摸摸頭安慰的鳴人迷茫的抬起頭,金色的頭發顫了顫,藍色的眼睛也跟著眨了眨。
意識到自己動作的一期一振安靜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在鳴人打量他的時候,他也開始打量自己身前的小孩兒。
他們的本丸是暗墮本丸,不被允許的存在,隻要一經發現就會被徹底肅清。
不能被發現……一期一振猛地握住了手邊的刀劍。
殺了他的話,隻要殺了他的話……
他無聲的抬起手,將刀刃一反,對準了身上的小孩兒。
而即將出現的血腥場麵卻戛然而止。
一期一振抬著手中的刀劍,他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孩子,嘴角是溫熱軟嫩的觸感。
看見麵前大哥哥嘴角的紅色痕跡,鳴人反射性的伸出手指擦了擦。
意識到這個不太尋常的紅色是什時候,他仰起頭,向前湊了湊,然後滿臉震驚:“流血了?!”
怎……怎辦!!!
小鳴人渾身僵硬的從一期一振的身上趴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還對著他的刀劍。
雖然他還小,但是也已經知道打傷別人需要賠錢,還要陪受傷的人看看醫生。
鳴人驚慌失措,顫顫巍巍的掏出了自己口袋中的青蛙錢包,扒拉著其中自己賺到的錢幣。
恩,一樂拉麵的代金卷。
恩,過期的拉麵兌換券。
恩,什都有,就是沒有錢。
之前委托的錢沒有領走!
怎……怎辦!!!
驚恐的小鳴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窮人的事實,他抱住了自己的頭,化成了灰白色。
一期一振摸著自己的嘴角,站起來時將手中的刀收了回去,看著眼前小孩兒傻傻氣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原本起來的一絲殺心又消了下去。
大概是沒有能夠支配他們的主人太久了吧,隻是被觸碰一下就會變成這樣。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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