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

類別:未分類 作者:覆酒 本章:一觸即發

    台上已經換了小生念白,但何歡還是凝視著退到一旁的薛清溪。

    隨行的官員見他這樣,都悄悄相視而笑。布政使司的主簿笑道:“公公,要不今晚請薛姑娘單獨到您房給您唱一段兒?”

    何歡明白了其中曖昧的意思,心大怒,臉上還不動聲色。他看著這個人一副看透自己心中所想的笑容,隻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同時瞥了一眼惜過。

    惜過忙道:“當我們爺是什人呢?勸各位大人不要隨意逼迫別人做這樣的事,別說人家不情願,就是要伺候的人也未必高興了。”

    “小公公說得極是,是我們考慮不周。”承宣布政使司的主簿很是意外,不過想來他們都是太監,好像又明白了一樣,尷尬地笑著附和。

    縣衙同知解釋道:“公公不要惱,我們原本也沒有想過這種事。都是上一次縣令大人下了公文,要把薛姑娘納入官妓,眼看她還有幾日就入教坊了,我們又見何歡公公很欣賞她,所以才說這樣冒昧的話,公公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何歡忽然偏頭問道:“人家好好的戲班名角兒,為了什要納入官妓?朝廷下過公文?”

    縣衙同知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何歡的話有責備的意思,一時不敢明說。

    可惜他問了話,不好說還是要說:“這個……朝廷自然沒有下過公文。縣令大人不知出於什考慮,自己下的,我們雖勸大人這樣不合適,但人微言輕,也沒有用。”

    “好大的膽子。”何歡冷冷地笑,眼的鋒芒令一眾官員頭皮發麻。

    承宣布政使司的主簿忙解釋道:“公公不要惱怒,其實有所不知:河間縣令也不是強迫民女,這薛清溪原本就是有一些問題的。她不姓薛,姓師。”

    “師?”

    “對,以前皇家貢瓷師家窯的後人。因為當年上貢的一批秘色瓷遲遲做不出來,誤了工期,師家被撤了皇家貢瓷的資格,又降了罪。偏偏禍不單行,由於他們之前大批量燒製秘色瓷失敗多次,不得不借了巨債,隻等進貢後得了銀子才還。哪知瓷器也沒做出來,還被撤了皇商資格,幾家錢莊的債主雇了人找上門要債,師家拿不出,就砸了他們的窯廠,把師家女子抓走,要賣了抵債。”

    “那師家男子呢?”何歡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問得麵無表情。

    主簿歎了一口氣:“當晚全部殉窯,跳進火燒死了。隻有師家獨苗師訪水當時在外地,出事一個多月才回來的。師家女子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全部自盡,隻有師清溪除外。牙行本來要賣她去作娼,看她小小年紀,於心不忍,就給她改了姓,賣給河間最大的戲班唱戲。百姓不知道這頭的緣故,隻有衙門的人口記錄簿上記著。”

    “當年師家燒瓷失敗,資金不足,也來衙門求過。當時的縣令想著都是替皇上辦事,就挪了二千兩庫銀撥給他們,至今一分未還。算來薛清溪既是罪人之後,又欠了官家巨債,納入官妓也是情有可原。”

    “原來是這樣。”何歡聽完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不料這時候一群衙役突然衝進來,慌張道:“大人!又出人命了。”

    縣衙同知一下站起來,忙問:“這次是誰?”

    衙役道:“是典史。就死在他家到衙門那條路的泥塘。”

    何歡也站起來:“帶路,讓仵作跟著來。”

    忽然他察覺有什東西一直在監視他,回頭見到是一張小紙人,詭異非常,抬袖就要震碎。

    神愛急忙站起來,悄悄從另一邊陰暗的小道跑下去,衝到何歡麵前低聲道:“你不要毀它,讓它跟著你去,我也想看是什情況。你得注意,不要別人踩到它。”

    何歡想到仵作驗屍的血腥場麵,提醒道:“還是不看比較好,場麵很可怕。情況回頭可以告訴你。”

    “不行。”神愛雙手背在後麵,踮著腳道,“反正要是我看到一半,眼線斷了,我跟你沒完。”

    她說話的氣息吹到耳朵邊很癢,不是想笑的癢。何歡很心慌,他覺得是心猿意馬那樣的癢,就皺著眉點頭,不想再讓她說下去了。

    隨行的一眾官差見到突然冒出來的神愛,還與何歡舉止這樣親密,心中恍然大悟:難怪何歡公公看不上薛清溪,原來身邊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好看。一直跟著的蠱女姑娘已是人間絕色了,這一個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美法。

    眾人紛紛笑道:“公公好福氣。恕我眼拙,請問這位小姐怎稱呼?”

    神愛“哼”道:“你不要過問我的事,我又不認識你。”

    說完她又要轉身從原路回去,看見蠱女笑吟吟地攔在她麵前,神愛奇怪道:“你幹什?我要從這走。”

    “是你想幹什?你最好不要打師訪水的主意。這是公務需要哦!”蠱女笑道。

    神愛懶得理她:“你管不著,讓開。”

    蠱女笑吟吟地一動不動,冷不防看見何歡冰冷嚴肅的眼神,隻好不情願地跺了跺腳,退開讓路。

    神愛隱約聽見後麵還有官差嬉皮笑臉地打趣:“公公後院失火了啊。”

    何歡極其冷淡地說了一句:“放肆。”

    打他來到這,態度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眾人還沒見過他拿架子。突然這樣一句話,官差嚇得噤若寒蟬,一路上再不敢亂插嘴。

    神愛回到角落,才發現隻剩魚寶嫵一個人,師訪水不知道哪去了。

    “他呢?”

    魚寶嫵道:“薛清溪唱完下台,師公子就走了,說是靈感來了,要回去拉胚。我看姑娘有話跟何歡公公說,就等著了。”

    神愛頓了頓,想到剛才聽見的話,又重新將這幾天的信息連起來想了一遍:管家在折腰扇堂遇害,縣令死在水,房錢財被盜,而師訪水渾身新傷舊傷無數,負債累累,前一陣卻還了二千四百兩債務。

    縣令和管家死法一樣,燒焦的心髒有紙錢灰,而師訪水床下有一個箱子,麵正放著奇怪的鏡子、大量紙錢和一些紙灰。

    薛清溪不姓薛,姓師,是師訪水的妹妹,師訪水經常來看她的戲,而縣令卻在生前出了公文要納薛清溪為官妓。

    縣令送了承宣布政使一隻仿秘色瓷瓶,而這種瓷瓶隻有師訪水能做出來。

    今日有人死在泥塘,而今早師訪水起得很早,一身泥水和血液還未幹。

    這是常人無法做到的殺人手法,需要特殊的手段,而師訪水看見自己控製小紙人並不驚訝。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神愛擊掌急道:“看來我們要找的就是師訪水!我能想出來的事,何歡及一幹衙門的人必然想得到,隻要從案發現場回來,肯定會派人捉拿他。而剛才何歡幾人的話,師訪水也一定聽見了,現在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時機。我們快走。”

    神愛說完就提起裙裾奔出去。魚寶嫵驚訝地“啊”了一聲,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疾步追上來。

    等兩人跑回師家院子一看,師訪水果然不在,並且床底下那個箱子也不見了。

    “姑娘怎辦?”魚寶嫵替她著急。

    神愛腦子也有一點兒亂,進屋想倒水來喝,不過看了看四周糟糕的環境,她又忍住了。

    “他走了也是好事,正應該讓他走呢,不但如此,我們還得幫他阻攔一陣官差。”神愛瞥見自己腳邊的紙人,忽然茅塞頓開。

    魚寶嫵奇道:“怎還是好事?”

    神愛指揮四個小紙人飄出去找師訪水的蹤跡,笑道:“他還沒有做出秘色瓷,要是讓他進了大牢,還能在牢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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