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這昆侖的妖族關係並不好啊。”陸謹說到。
“嗯，就是陸吾把這分開，然後又講我困在這，若是我的心沒有被騙走，就不會這樣。”冰美人在說這話時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陸謹再次試探道：“若陸淵活著你會怎樣？”
“找他要心。”
“就這簡單？”
“嗯。”
歎了口氣，陸謹還是將陸淵的身體從靈境中帶了出來。
冰美人琉璃似晶瑩剔透的眼睛亮光更甚：“這是？！陸淵。”
“不，我是她，她叫陸謹，我不是陸淵。”
一頭銀發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它。
那一瞬間，冰美人與其四目對視，感覺到的除了熟悉，更多的是陌生。
明明，明明眼神是一樣的，為何卻是這樣的。
“你的心，能拿出來？”
陸謹打斷它的呆愣，上前一步。
寒風冽冽吹起一男一女的衣袂，他們神態，動作，都近乎一模一樣。
隨著兩個身體的逼近，冰美人終於回過神來。
它輕輕伸起右手，撫摸著陸淵那張熟悉的臉。
“為，為什會這樣？”
冰美人不解地看著他。
同樣與冰美人接觸，女身感覺的是冰冷，但陸淵的身體卻能感受到它的溫度。
這是冰的溫度，還是它的心在這的緣故。
陸謹也抬起左手，將手覆蓋在冰美人的右手上。
溫度略暖，雖不柔軟，卻像個人了。
女身也伸手拉住它的另一隻手，卻覺得冰冷如舊。
也是，它本就是冰人，本不該有什溫度。
同時收回手，陸謹解釋道：“陸淵入彼岸將自己神魂分為數份，我是其中之一，隻不過身體在我這罷了。”
“你能將你的心取出來？”
再次問了一句，冰美人卻搖了搖頭：“這身體的境界，不對。”
“為何不對？”陸謹微楞。
“你見過哪個身受重傷的身體能保留到現在？雖然他曾經飛升天劫淬體，但沒有最後一道神光，終究隻是凡體罷了。”
“那為何境界不對？”
“承受的天雷太多，這身體的強度怕是早就超過了這個世界**的極限了，所以我的力量，無法將其破壞掉，心……也拿不回來。”
冰美人說著，卻把手按在了陸淵身體的胸膛上：“但我能感覺到，我的心還在，源源不斷的為這個身體吸收，轉化著冰靈力。”
“這隻有一顆心。”陸謹道：“他原本的那顆心，不見了。”
“估計是拆了另放在某處了吧，他的心思，很難猜。”冰美人收回手，卻依舊離陸淵的身體很近，帶著些眷戀和繾綣：“他的心，來時尚能使用，應該還在，隻是受損太多，支撐不住這具身體的消耗了。”
陸謹後退一步，女身上前。
她一直一手拿著雪白層層疊疊的曇花，看起來絲毫不比瑤池中那些雪蓮差。
“你喜歡陸淵？”
她以女子身份笑著問道。
冰美人卻道：“我無性別，更是沒有人性，何談喜歡二字？”
“不，你有人性。”陸謹看著它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睛：“這的神采，不是無情的冰雪能散發出來的，且你有溫度，隻是常人不識罷了。”
這回冰美人的回答卻是沒有那幹脆了，它目光閃了閃：“我唯一友人，自然是與他人不同的。”
“是？”陸謹笑了笑，卻不是陸淵的身體和它說話：“言辭閃爍，那我再問你，如果換成別人偷了或者強了你的心，你會不恨他？”
“不會。”
“如果僅僅是朋友，那你為何是如今這模樣？”
“我便不能幻化人形？”
“自然可以，隻是你這人形更趨於女子，難道你不自知？”
“……”冰美人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陸謹：“這便是喜歡？”
其實最後一句陸謹問時也不過是試著胡謅的，它像男子還是女子，她還真看不出來。
畢竟雌雄莫辨之美也是美，有些男子天生帶女相也是也有的，在她看來都是正常的。
之所以會有此一問，不過是見它眼中繾綣之意略濃，便想套出它的情況而已。
倒也沒讓陸謹失望，這一番盤問之下，竟然真的問出了些。
嗅著曇花的香味，這範圍的時間似乎變得很是緩慢。
再看不被籠罩在內的雪影打鼾聲都延長了許多。
低頭看著這曇花，陸謹道：“我也不懂什叫喜歡，隻不過我知道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大概感覺罷了。”
“既然你都不懂，又何必來猜測我的心意？”冰美人反問道。
“倒也不必。”陸謹把玩著曇花的花瓣，纖長的食指輕輕點在曇花的花瓣上：“我隻是在想，陸淵有什樣的魅力，能讓昆侖中一隻類似冰雪的精怪產生感情的，畢竟在我這，他可沒什好印象。”
“你不是他的轉世？”
“我是我，我是他的轉世不假，卻不是他，試想一下，你出生以來就在他的算計之下，你的感覺如何，會怎樣？”
冰美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會怎樣，但我知道作為陸淵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反抗到底，不論什手段，你也應是如此吧。”
“當然會如此。”陸謹笑道：“所以陸淵要做的事情和打算都事關於我。”
“他想複活，飛升，報仇。”冰美人不假思索的道。
“你不了解自己，卻更了解他啊。”
“所以你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陸淵繼續湊近它，此時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朵曇花了：“所以你會幫他？”
“他想複活我自然會幫他。”
“那，他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你知道？”
冰美人的目光再次閃了閃，它回答道：“瑤池之中的昆侖神玉。”
“那是什？”
“能增強神識之物，你想要？”
陸謹一隻手拉起它冰涼的手：“陸淵說沒說過，你的心思很好猜。”
“什？”冰美人的身高比陸謹高一些，它略略低頭看著陸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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