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們看看就是。”蘇墨眼中掠過一絲慧黠,拍了拍林筠的肩膀。
林筠顯然是被嚇到了:“殿下,你是要去肅親王那邊?”
蘇墨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不行?”
當然不行。這是林筠腦子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眼前的人兒才扶欄站了一會兒就宛若扶風弱柳,一番不勝之態,怎能去剛剛濺血揚沙的戰場?
“殿下的身子要緊,那有魏將軍就行,殿下何苦走這一遭呢?”
蘇墨早知道林筠會來這一出,應對台詞早就想好了:“和湛雖然武功不錯,但他與肅親王沒見過幾次,如何能分辨真偽呢?”
林筠無言以對,絞著雙手想著對策:“那城外餘匪未散,殿下貿然前去恐怕不安全……”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臉紅,果真逗笑了蘇墨:“楚湘,你也太妄自菲薄了。”
自家侍讀的本事蘇墨能不知道?林筠出身南陵林氏,雖然是一般的書香門第,但卻經年不衰,可就不是書香門第那般簡單了。
南陵林氏祖上可以追溯到那個江湖俠士頻出的時代,林筠的祖先正是那時以輕功暗器聞名天下的林襄。南陵林氏對這身武藝的傳承有個規矩:隻傳嫡係不傳旁支。這幾代南陵林氏嫡係人丁不濟,旁支倒還是枝繁葉茂,但家主恪守祖訓,就算嫡係一脈人丁稀薄也不傳給他人。林筠正是嫡係的最後一代。
林筠剛被選為公主侍讀時,曾經因年少貪玩在宮走迷了路,那晚上林筠哭著來求蘇墨,說她與侍衛們產生了爭執。蘇墨以為侍衛們欺負了林筠,氣勢洶洶地要找那群侍衛問罪。誰知當她一到現場,便看見了侍衛們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一見林筠如臨大敵。從此以後,不隻侍衛們,就連朝廷命官一見林筠也得繞道而行。
“殿下要是執意要去,筠無話可說。但是殿下的身體吃得消?”
蘇墨本想說“自然”,誰知道她突然感覺一陣氣促,身形一晃,林筠連忙把她扶住。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下子壞了。蘇墨暗暗氣惱這自己這具不爭氣的身子,她小時候曾經有過一個武術師傅,但跟師傅學習不久之後她便落水染上風寒,久治不愈,從此纏綿病榻,隻得放棄了武功,轉而專攻經史子集,學習治世之道。
“怎吃不消?”蘇墨嘴硬道,轉頭又咳得接不上氣來,看得林筠心一酸。
“殿下還是安心養病才是,殿下要不好好珍重自己,一身才華又要給誰用呢?”
林筠這話說得很隱晦,要是不客氣的說法就是“你要把自己累死了怎辦?”
蘇墨聽得分明,淡然一笑:“無妨,此次我自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
城外。
遠遠傳來兵戈相撞的聲響,一股股腥風拂過,蘇墨突然一陣渾身無力,斜斜倚在了林筠身上。
“殿下!”林筠一手扶起蘇墨,另一隻手搭在蘇墨的脈上。
她的動作很輕柔,似乎蘇墨是個瓷娃娃,隻要一不精心就有破碎的風險。
“我沒事。”蘇墨扶著林筠的肩站了起來,喘息了一會兒,“楚湘,我們繼續走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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