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低著頭,一聲不吭。
蘇墨看她近乎執拗的神情,心知問得緊了,可兒雖然背棄舊主,但有恩必報,對蕭太妃也算得上忠心耿耿,從她說了這多話沒有一句是把罪過推到蕭太妃身上就可以窺見一斑。
不過雖然可兒不說,可她清楚得很,因為她記得幼時曾經撞見過一位宮女在假山後偷偷燒紙,她那時還小不懂得燒紙有什忌諱,那宮女也因為她小自己的傷心事也沒瞞她,此時一對年份時間,正好相當。
“可兒,你還記得宮中以前有一位名叫嫋姚的人?”蘇墨回想著那個模糊不清的名字,沉聲問。
一聽“嫋姚”之名,可兒滿麵驚恐,身子癱軟在地,動彈不得:“殿下,殿下,這陳年舊事,殿下是從何而知?”
“當年你設計陷害安昭儀,然後嫁禍於程妃宮中的嫋姚,然後逼死了嫋姚,死無對證,一石二鳥,手段玩得不錯。”蘇墨說這話也隻不過虛張聲勢,根據道聽途說加上合理的想象而形成的場景。要是不給她捏造點兒罪名讓她受驚而說漏嘴,可兒估計是不會招認的。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可奴婢也沒真的害了明熙公主啊!明熙公主那日身子不適,根本就沒有喝那碗加了皂莢的酸棗湯,殿下明鑒啊!”
一巴掌幹脆利落地落在了可兒臉頰上,蘇墨緩緩收回了手,目光冷了下來:“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可兒被這一掌打愣了,她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臉,茫然瞅了瞅蘇墨,旋即低下頭。
“當年安昭儀生產之日,便是陰年陰月陰日,隻是因為被貓襲擊而受驚早產?”蘇墨問。
“是。”可兒回答道,這次回答的還算利落。
“那你每年都去按照太妃的意思到類凰宮祭拜,那類凰宮是不是你打掃的?”
可兒連連點頭:“是,是太妃吩咐的,說是要是打掃幹淨就生不出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類凰宮宮門久閉,你是怎進去的?”蘇墨追問道,疑團遠沒有解開,不過現在籠罩的陰雲已經漸漸能透出些許微光。
“安嵐有種技法,可以讓奴婢在兩殿之間搭起繩索,奴婢先進了類凰宮旁邊的宜蘭宮,從宜蘭宮牽起繩索從梁上進入類凰宮中。”說著,可兒掏出了一截繩子,這繩子經過秘法加工,雖然磨損痕跡嚴重,但依舊堅韌結實。
蘇墨把繩索放在一旁,繼續問:“除了今年,你以前在祭拜時見過那鬼影?”
“沒……沒有……”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蘇墨頓了頓,裝作不經意問了一句,“你知道當年鎮壓類凰宮時所請的是哪的大師?”
“據說是從明華殿請的大師,至於具體是哪位,奴婢實在記不得了。聽說他道號中有一個……一個‘元’字。”
薔薇壁內,四周薔薇花枝輕顫,月下花影格外嫵媚清夭,馥鬱的香氣幽幽彌散,是個花前月下舉杯獨酌的佳地。
薔薇壁四壁已合,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一片薔薇的花海,美輪美奐,飛紅萬點,令人沉醉不已。
蘇墨在審問完可兒後,便把可兒安置在了薔薇壁中。暗無天日滿是塵埃老鼠的牢獄與心曠神怡花香滿園的薔薇壁在蘇墨看來別無二致,不過要是為了防止蕭太妃悄悄派人滅口,蘇墨還是把可兒安置在了外邊人進不來麵人出不去的薔薇壁中。
可兒不安地蜷縮在被子中,身體顫抖個不停,在宮中伺候了這多年,主子的一動一靜,一呼一吸都要弄清,她早就練就了過人的聽力。
腳步聲吱呀吱呀響著,由石板到木條,由遠到進,由小到大,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她耳中。
是誰呢?
是雲熹公主來了要繼續審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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