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魯威給公主殿下請安,公主殿下千歲。”魯威掃了宮室一圈,見隻有蘇墨一人坐在上頭,不敢再看,連忙摧金山倒玉柱般跪地磕頭問安。
蘇墨細細打量著這明光軍統領魯威,心中暗暗讚歎:此人相貌堂堂孔武有力,一眼看上去就是寧折不彎之流,難怪前生魏琛對他也是頗有忌憚。
用兵時不怕對方本領高,就怕對方寧死不屈,本領再高若能威逼利誘為己所用那倒也是不足為慮,但寧死不屈這一條就已經算最強的本領了。
蘇墨聲音和煦:“魯統領請起。”
“魯威自知罪孽深重,特來向皇上、殿下請罪,魯威願一身赴死,懇求殿下赦免明光軍餘下六十餘弟兄。”魯威遲遲不肯起身,跪在地上,涕淚齊流。
男兒有淚不輕彈,能讓鐵血軍人流淚絕非小事。蘇墨這才注意到魯威身上鎧甲破破爛爛,血跡斑駁,似乎經曆了一場鏖戰。
明光軍本來就百餘人,聽魯威的口氣現在隻剩了六十多人,折損過半,不可謂是不慘烈。
能進明光軍的人哪個不是高手,能讓明光軍折損這多的絕非等閑之輩,蘇墨蹙了蹙眉,心中已經有了數。
“魯統領先起來,有話慢慢說。”蘇墨看了一眼雲微,雲微會意,關上了朝陽宮宮門。
魯威沒有起身,跪著回稟道:“臣奉命帶著弟兄護送使團回國,不想卻受到了歹人埋伏,這歹人會使妖法,掀起風沙迷了弟兄們的眼睛,弟兄們看不清,隻能胡亂抵抗,隊伍都被風給衝散了。誰知等到這陣陰風過去時候,我們這才發現北狄使團不翼而飛,到處都是血跡與我們明光弟兄們的屍首。等我們重新聚在一起清點人數,卻隻有零零落落六十幾人。殿下,這完全是魯威指揮不當,斷送了這多弟兄們的命啊!我手下的弟兄都是聽了我的指令,他們沒有過錯,請殿下饒他們一命吧!”
“這些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回稟過哥哥才能決斷。”蘇墨目光一凝,“此事怪不到魯統領頭上,怪的是那些與使團勾結使用妖術的那群人,魯統領可記得那群人有什特征?”
經她一提,魯威也納起悶來:“回稟殿下,那為首的一人手持明光令,說是皇上有要事吩咐,讓我們弟兄們跪下接旨,雖然我們百般說‘身有甲胄,不便全禮’,但他一口咬定我們是對皇上不尊,還說——”
“等等。”蘇墨抬起一隻手,打斷了魯威的話,“你剛剛說他手中拿著明光令,那可是真正的明光令?”
魯威想了想,確定地點了點頭:“那正是真正的明光令,他還把明光令放到我眼前五六次,明光令的樣子是我從進明光軍就熟記於心的,就算碎成渣我都能把它拚起來。”
蘇墨目光一寒。
明光令已經遺失,蘇坤不可能再派出什人去宣旨,那這個假傳旨意之人就必定是與夜襲太子府之人是一黨。
“魯統領,繼續說吧。”蘇墨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道。
“他說了一堆,我們說不過他,隻得跪下接旨,誰知我們剛跪下,這風沙就起來了,雖然我們也對那傳旨之人身份起疑,不過明光令在手,我們不得不信。”魯威苦澀道,“殿下,皇上真就有旨意降下?”
蘇墨搖了搖頭,緩聲道:“沒有,而且,在你們護送北狄使團回去的後幾天,太子府遇襲,明光令被掉包,應該與這群假傳旨意伺機偷襲你們的是一群人。”
“什?”魯威的聲音陡然抬高起來,旋即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魯威失儀,殿下恕罪,不過魯威實在氣憤,若魯威早能識出那人的真實身份,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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