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之後，柳茹月在廢棄屋子見到了團成一坨窩在牆角的小瘋。

    “他們五個怎樣？都換上棉衣了嗎？”

    “恩，他們可開心了，我也叮囑他們別穿外頭，免得打眼招人搶。”說到這，小瘋還抬眼看了看柳茹月。

    柳茹月走到他跟前，塞了一袋碎銀子給他，“乞丐們的日子越發艱難，你有想幫的人，就幫吧，我們能力有限，隻能幫幫能幫的人。”

    想勸她別再爛好心招人眼的話，還怎說？

    這銀子自己是不拿了還是不拿了？

    銀子可是好東西，不拿白不拿，拿了還想拿，小瘋動作迅速的拿了錢袋，也沒打開清點，直接揣回了懷，很是唾棄的說道，“我又不是什好人，可自私了，怎可能拿銀子幫誰，我拿你銀子，幫找孩子肯定會做好，別的，是你看錯了，我才沒有想幫誰。”

    從他那句老氣橫秋的“下雪了”，柳茹月就知道他並非是心冷之人，也知道小瘋性格別扭，也不和他在這事兒上閑話。

    “最近可有發現什異常？”

    “有。”

    說到正事兒，小瘋坐直了，臉上帶著一絲打趣，“三日前休沐，那人帶著娘子低調的出了門，回來的時候，沈家娘子臉色不好，給那上門女婿甩臉子呢。”

    柳茹月激動了起來，兩人一起出行，會不會是帶著沈曼青去拜見婆婆黃氏？

    “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他們坐馬車，小北那小短腿兒可追不上他們。”

    柳茹月止不住的歎了一口氣，讓小乞丐盯人不容易被發現，比大人更好躲藏，但用小孩子的缺點也十分明顯。

    小瘋得意的用筷子敲了敲木碗，卻沒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後來詢問過去，有乞丐兄弟見過他們，我還原了路線找過去，發現他們去的是籬笆巷一個三進的大院子。”

    籬笆巷在京城北邊，文人氣氛很是良好的一處宅子聚落處。

    黃氏很是崇尚文人風氣，若是她來了京城，陸澤又不放心讓她住陸府，安置她，選北邊兒黃氏會更心甘情願得多。

    莫非黃氏在那！

    這種可能性很大。

    柳茹月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她當真不知道小瘋竟能追問過去，“可知道麵住了什人？”

    “頭的人不怎出門，昨天我鑽狗洞進去看了看，麵住了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太太。”小瘋也打量著十娘的表情，他比誰都想盡早找到十娘的孩子們。

    柳茹月為小瘋擰了一把汗，“頭有狗怎辦？”

    “哪條狗不怕我這個瘋狗的？我牙齒比它們還鋒利呢，我咬死的狗可不少。”小瘋裂開嘴，掀開唇給柳茹月看牙齒。

    這模樣看得人好笑，“以後小心點，萬一人家院子養了七八條狗，你一張嘴可咬不過七八張嘴。”

    “我知道，我在牆外聽過，頭沒有狗叫聲，我才進去的。”鑽狗洞經驗豐富的小瘋，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

    柳茹月搖了搖頭，“你可看清楚那老太太什模樣？多高，胖還是瘦？臉上可有什特征，府下人怎稱呼她？”

    小瘋托著下巴，眼珠兒朝上的回憶起來，“比十娘胖一些，隻到十娘眼睛處高矮，表情不喜不怒，比西邊兒那些貴族老太太還有派頭，眉毛頭有顆綠豆大的肉痣，丫環叫她老夫人。”

    是了，是黃氏。